沈瑞泽越想越兴奋,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一字一顿的在沈流彦耳边道:“当初你那么对我的时候,有想到今天吗?”
他最讨厌的,就是对方面上总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好像从未把自己放在眼中。
自己进沈氏那天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沈瑞泽最后冷笑道:“哥,你也别怕寂寞。等你上路了,我就把这些日子拍的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都好好看看。”
他要让沈流彦身败名裂,死后也不得安宁。
自始至终,沈流彦都没有开口接话的意思,连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
这样的结果,沈瑞泽不算意外,只遗憾自己听不到对方痛哭流涕求饶的声音。他“啧”了声,站起来伸展了下躯体,脚尖碰了碰沈流彦:“有骨气啊?哦对,其实也不用过些日子,这会儿姓何的老头子大概已经收到了。”
沈流彦的眉尖总算拧起了些。
沈瑞泽凝神看去,还未曾分辨对方的神情是悔恨痛苦亦或惊慌失措,就听沈流彦道:“把我爷爷气倒了,你打算管谁要钱?”
沈瑞泽一顿:“爷爷?沈总,你就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不知道爷爷是父亲那边的亲戚吗。”
不过对方的话倒也提醒了他。沈瑞泽端着下巴,道:“不如,就你那姘头?”
何家老宅。
正在做家务的佣人骤然听到沉闷的“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掉在地上。再仔细分辨一下,似乎是……人的身体?!
佣人一个激灵,直起身子,顺着响动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开着的书房的门。
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将门推开,果真,何崇已倒在地上。
救护车的警报声穿过街道。
何白氏守在担架旁边,握着老伴儿的手,心神不宁。一面是担忧何崇身体,另一面,则是源于自己在书房电脑屏幕上看到的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何崇一只手指着屏幕,手指颤抖,另一只手捂在心口。大概是疼到极致,喉间只能发出嘶哑的嗓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但何白氏还是心领神会。
她去的时候,那封邮件已经被拉到最下面,是一张外孙和容越在车内拥吻的照片。照片之后,则是一行小字。
“何老,不知您满意这些照片吗?能跟这么多天还不被发现,我也挺辛苦的。”
“fom沈瑞泽”
白色的车子一路驰骋,在何白氏的思绪仍在纷飞时,已到达医院。
她望着老伴儿被送入急诊室,分明是在最热的季节,身上却是止不住的发寒。
这样的场景未免太过熟悉。上一次老伴突然晕厥,她也是这样守在医院惨白的走廊内,不过那是冬天,而且外孙还在身边。
何白氏的手一次次的放在电话上,又很快挪开。
……看到那些东西以后,她突然很不确定,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外孙。
何白氏是知道的,什么缘由让何崇怒极攻心。
因为她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三十余年前,何以婷大学刚毕业。
她和许清清关系很好,两人自学生时代起就是闺蜜,常常到各自家中做客,也会一起外出游玩。
彼时,何白氏是将许清清当作半个女儿看待,甚至私下里和何崇提过要不要认她作干女儿。
许家的家世不如何家,但也算占据商场内的一片小小江山。何崇乐得看女儿有关系亲密的好友,想想后很快点了头。
紧接着就是在某天餐桌上提起此事。何白氏到现在都记得,许清清对自己叫出一声“干妈”时,女儿眸中闪耀的光芒。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两个女孩儿关系很好,一切该有多圆满。
何白氏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后来的某段时期,何崇外出考察,何白氏也跟着前去。临走前听说女儿打算邀请许清清在此期间来家中暂住,还笑着打趣了几句。
原本定下的归期是月末,然而中途因为客观因素取消了一些活动,两人也就提前回了家。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以往的这个时间,女儿和许清清都早已睡下。两人就刻意放轻动作,只担心打扰到两个小辈。
那一晚的月光,实在太过明亮。
佣人在十一点后就不会再在外间出现,父母又都不在。何以婷大概是很放心的,和许清清一起,在阳台上,做些恋人间的事。
两个女孩儿接吻的画面映入眼帘。结婚二十余年,何白氏第一次看到丈夫发那么大的火。
接下来的一年中,何以婷的所有证件都被拿走,银行账户被冻结,人也被关在家中,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直到嫁人。而何家与许家撕破脸,再不复昔日友好和谐。
何白氏不知道许家那边是如何对待许清清的,但几乎是女儿一结婚,许家就宣布了许清清订婚的消息。向来,也相差不了多少。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里迅速消瘦女儿。
再后来,女儿似乎是从未再接触过许清清。何白氏觉得这也算件好事,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说来也巧,外孙与许清清的孩子差上一岁,哪怕上的学校一样,也在不同的年级班级。外孙又是喜静的性格,更不会主动与对方接触。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外孙长大了,独当一面,终于在商场上与容越直面相对。
何白氏拿着一张手帕,在眼角点了点。
人老了,倒是喜欢用一些旧东西。
她擦掉了一滴眼泪,同时抹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