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刚才说,酬金是多少?”
周映蓉并不意外我的神情,咧嘴一笑,又喝了一口奶茶,才继续说道:“刚才打电话,说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失踪的白露,会得到至少四万的酬金。”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纵然我明白这样的神情会显得极其没见过世面。
那可是四万酬金啊,哪怕周映蓉只给我百分之二十的酬金,也足足有八千元……
周映蓉欣赏了我震惊难以附加的神情后,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此时心里想的问题是:这个白露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背景?为什么她的酬金会那么多?”
我缓缓的点头,应证了周映蓉的话语。
“但是我们目前首要的,并不是研究这些东西,而是说……”周映蓉看着我的双眼:“而是说,这个任务,我们到底要不要接。”
重重呼吸了几口,我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峰,于是我还是说道:“酬金多是好事,但是我们又有多少把握找到这个失踪的人呢?”
周映蓉闻言,稍微想了想,便重重的点下了头,相信她很快就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人口失踪这类的案件,在我们国家的现有条件和技术以及法律盲点的影响下,是很难进行侦破的,与其两眼一直盯着一块咬不到的肉,然后精神高度集中费尽脑筋,那还不如索性不要这些钱,好好的休息,等待更适合自己的案件。
看到周映蓉想通,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正当我还要跟她再怎么聊两句的时候,我的口袋里,突然响起了我手机的铃声。
我赶忙拿出手机一看,见来电人正是段兰芝,心中一喜,也顾不得和周映蓉交待一声,仿佛生怕又没接到段兰芝的来电一般,跑到车厢尽头的连接处,接通了电话。
“喂。”我迫不及待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了段兰芝的声音“海生”。
我不知道段兰芝此时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而这般呼唤我的名字,声音不大,确切的说是很小,而且语速也比平时要慢一些。
“嗯。”我只是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和她确定关系以前,我都叫她全名,而和她确定关系以后,我却叫她“老婆”,现在我和她的关系有些摸不清,所以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合适一些,倒是她,无论确定关系前,还是确定关系以后,都叫我“海生”,想必便是没有我目前所面临的尴尬吧。
“能告诉我你的车次吗,我想去接你。”段兰芝的声音很是柔弱,柔弱之中,又隐隐的透露着一丝的恳求。
“我实在不想你去接我。”我说,但是说到这里,我突然敏锐的听到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段兰芝抽鼻子的声音,面对段兰芝的梨花带雨,我向来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连忙说道:“车次是k274,你别提前来啊,这个车次的火车晚点什么的都是很正常。”
“嗯。”段兰芝心满意足的答应了一声,旋即道:“你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说完,段兰芝仿佛是怕被我听到她情绪的巨大变化一般,连忙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笑着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心想:我身在火车上,安全不安全似乎不由我说了算,快不快点回来,也似乎不由我说了算,不过……她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我摇了摇头,重返车厢,回到临卧铺的靠窗座位,我却是发现周映蓉此时似乎神情和我去接电话前又有了新的变化。
显然,她又有了不同的心情。
我走过去,还没开口相问,她便是率先主动开口说道:“被你一语成谶了,失踪案变成了命案,白露的尸体被发现了。”
“啊?”我很是惊讶的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旋即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刚才还没来得及回绝,她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所以我们仍算得上是这起命案的顾问,至于酬劳方面,如果我们赶去的时候,案件已经侦破的差不多了,那么就算给我酬劳我也不好意思要,不过我有预感,这起案件不会有那么简单,如果是个疑案悬案,那么那么高额的酬金光是我想了也会激动。”周映蓉的双颊此时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卧铺车厢有些热,还是因为她此时真的很激动。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很是激动,不仅仅是因为这起案件的酬金很高,而是因为此时的我仿佛一块干透了的海绵,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吸收更多类型的案件,来丰富、充实我自己,以便有一天,能轻而易举的,将那个杀害我父母已经养父的变态杀人犯,从人海之中揪出来,让他受到应有的代价。
在那以后,我也终于可以放开心中的包袱,解放我的灵魂,和段兰芝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了,段兰芝……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也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的捆住,双眼看向周映蓉:“你的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去燕京?”
“下车以后啊,下车以后我们不出站了,我给蒋叔说一声,定个电子票,然后直接上去燕京的普快,美美的休息一下,明天清晨差不多就能到了,然后我们就直赴现场。”周映蓉回答说。
但是,周映蓉的回答却让我的心猛然沉了下去,毕竟,我才刚刚答应段兰芝,说同意她来车站接我。我们这次却连车站都不出……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周映蓉瞪大双眼,很是好奇的问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