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被这种敲门声打断,是任何审讯者最不愿意遇到的情况,因为这样会导致审讯者的思维中断,而被审讯者的心理情绪也会因此产生变化。
但我和周映蓉此时却没有产生这样的情绪,或许因为我们此时在内心深处并不是把此时当作是一场对关恒妻子的审讯,反而只是一个朋友之间的沟通谈话,亦或者我们此时都觉得,这样急促的敲门声或许会带来什么关于此案新的进展的讯息。
“请进。”周映蓉对着门的方向喊道。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圆脸寸发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到我和周映蓉,对我们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说道:“二位,有新发现了。”
我和周映蓉闻言,对视了一眼,立即站起身来,起身以后,周映蓉似乎想起来关恒的妻子还在场,于是回过头来,对她报以歉意的笑容,然后说道:“您休息吧,电话保持畅通,万一我们有什么需要向您了解情况的地方,还需要您的配合。”
我们走到了走廊,那个圆脸寸发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也就是专案组的赵勇说道:“我们调取了电信通讯记录,发现关恒和卢正两个人的通讯的确是一直保持的,而且频繁程度甚至超过了情侣,但是在有那么几天,他们二人是很反常的没有通话的,我们对比了一下,正是赵小倩前几次报警,以及遇害那天以后。”
果然是个大突破,就连周映蓉听到了这话,都不由眼前一亮。
我看向周映蓉,问道:“这可以当作证据了吧?”
周映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思索了一会,喃喃自语道:“游戏,友谊?对,关恒和卢正的性取向虽然正常,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比同性恋还要不正常,他们处于一种变态的游戏友谊关系,他们俩或许只是认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一种游戏罢了。他们俩人互相帮助,各取所需,或者说满足对方的yù_wàng。而关恒似乎发现卢正不仅有偷窥爱好,还喜欢将失去兴趣的目标虐杀掉,因此打算和他划清界限。说起来,关恒只算是一个有贼胆的正常男人,但是卢正不一样,这样的人不能流入社会!”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周映蓉的双眼都有些发红,我猜周映蓉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她母亲的事情,不过我始终觉得,周映蓉自从来到了羊城,或者说接手加入了这起案子的侦查,就失去了许多理智,我觉得,论方法,论地域等等可能性,羊城的这起案子都跟她家的那起案子毫无关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持,这起案子的凶手就是她母亲案子的真凶。
我甚至心中还隐藏着一个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想法——周映蓉一直坚信的,她的母亲被害案,真的是被害吗?难道就真的完全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吗?
“就只有这一个发现吗?”周映蓉沉吟了一会,又问赵勇道。
赵勇思索了片刻,道:“还有一些奇怪的发现,但是不知道跟本案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二位跟我来。”
我和周映蓉点了点头,尾随再赵勇的身后,来到了警局的证物室,赵勇将门打开后,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个公文包,将公文包打开,拿出一叠写满文字的稿纸,递给周映蓉,说道:“您先看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看完了我再说吧。”
周映蓉并未提出异议,而是点了点头,端着看了起来,而我也是好奇心作祟,站在了周映蓉侧背后,借助着身高差,从斜上方看向稿纸上文字的内容。
标题是四个字《食古不化》,内容是这样的:
今天的魏敏,心情很是不错,或许这是考上大学以后,第一次有那么好的心情。
因为,她加入了学校的“国学社”,“国学社”,是这个大学里数一数二的大社团,一来,是因为这个社团有近乎二十年的历史,二来,随着这两年全国兴起的“国学”热,“国学社”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国学社”里面的几个重要的角色,都能熟背一些诗句,都有拿的出手的一套合身的“汉服”。每当学校要展开“文化节”,或是有什么著名的“国学教授”来学校讲课,他们便会把头抬得近乎看天,他们走在学校的公共场所时,说话的声音会更大一些,脚上的鞋踩出的声音也会更响一些。
他们虽然不是古代人,但都喜欢很是复古的打扮自己,当然,这年头,汉服很贵,所以他们的家世应该都不弱。
他们中,有几个人,那是“国学社”的顶梁柱,嗯,一位据说认识国家级作协的老前辈,还有两个见过省长,还有两个穿着汉服见过外宾。
魏敏本来是没资格进入“国学社”的,因为一来她不懂国学,二来她没有像样的汉服。不过,经过她的一个舍友,叔叔是学校社团部的领导,经过舍友的介绍,魏敏在小学时获得全国作文大赛奖项的事迹被搬了出来,她便这样加入了“国学社”。
允许加入的理由,是魏敏有上进心,虽然基础差,但有一颗爱好国学的心,“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等等……说的多么头头是道。
“国学社”的活动时间,是每周一周二周三和周日,据说这样的安排也有深意,老子的《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二三是生,那周日就是万物了?
活动的内容很简单,除了周日是要穿着汉服去户外拍照。周一周二周三都是来到“国学社”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