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王舒玄出事,林朗不确定是否是林珺做的。但是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细细想了,总觉得涉及到母亲阮氏和妹妹林怡的事情,处处都有林珺的身影。
他想起妹妹林怡入宫前说的话来:“珺姐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就看这三年多来,她不仅能自己明哲保身,而且还能将腾叔祖父哄得一心一意的给她做靠山,再加上她那两个弟弟,她都照管的很好,这就已经不简单了。还有在枫亭的事情上,妹妹我从她那一言一行,就能看出她不简单。我承认自己看错六妹妹了,自从她大病一场后,性子就变得谨慎稳重起来,难道哥哥觉察不出来吗?哥哥您得小心她!睿哥儿年纪小,得到是腾叔祖父和林珺的教导。素来兵家有擒贼先擒王一说,想法子将府里的珺姐儿除去,腾叔祖父年纪大了,他还能活几年。这样看来,除去珺姐儿,睿哥儿对哥哥根本就不是威胁了。”
不管如何,林朗觉得林怡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因而不管林珺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他为林珺拉起仇恨来却是一点都不手软的。
整个上半场拍卖会,林珺都在想着拆开彭锦澎和二哥林朗的对策,因而她倒是没怎么注意拍卖会上都拍出了什么。直到她听到前朝金刚经几个字,她才回过神来。
上一世弟弟不就是因着前朝金刚经被抓了把柄吗?当时林周二府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把柄还不是曹系一派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经书是那一部么?她记得弟弟上一世是在国子监附近的荣宝斋得来的金刚经。
想到这里,林珺便不免注意起这部金刚经的拍卖。
只听到那拍卖师傅说道:“这部金刚经乃前朝书法大师田如海所抄写镌刻,当世仅存两部。一部被前朝肃敏端皇后赠给大相国寺留存,一部则是被田如海送给了他的母亲。”
说到这里时,那拍卖师傅神色忽然肃穆严整了起来,他哀叹的说道:“前朝灭亡、京都破城之时,田如海当时在京都任职翰林承旨,在城破后他就带着儿孙投了护城河。他虽是前朝人士,但其气节风骨仍然值得世人赞誉。这部金刚经红字金粉。装帧严整。起拍价九千两,五百两涨幅。”
林珺听到这里,便已经确认无误,就是这部了。前朝田如海抄写镌刻的。这不正是弟弟送于太皇太后的寿辰礼物么。接下来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得了这部金刚经。这时林珺已经将视线定在了隔壁的包厢,那个包厢正是曹珞几人进去的包厢。
直到那金刚经被拍卖到三万三千两时,拍卖的人数便逐渐少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两个贵宾包厢里的人在喊着价钱。林珺蹙眉看了过去,一个是萧熠所在的包厢,一个是三皇子所在的包厢。
这时萧熠吩咐萧豹直接喊出三万五千两。但是三皇子包厢里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的接着喊道:“三万六千两。”
萧熠听那声音便知和他争这部金刚经的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了。他接着示意萧豹喊出:“三千八百两。”
“皇兄,若是高出这个价,就已经不值得拍了。二皇兄对这方面有研究,他说过这部金刚经最多价值三万两。”四皇子虽然平素喜欢暗地里嘲笑二皇子的肥胖,但是他知道二皇子对金石之物的研究确实是很有一手,毕竟二皇子师承大家。二皇子的先生就是金石大家顾老。
“那好吧,反正太皇太后寿辰还早,有的是时间准备,那我就不拍了。”三皇子听了四皇子的劝解,便果决的叫那太监停止了喊价。
那拍卖师已经落锤两次。当问到最后一次的时候,他看无人再出价,便心不甘的落了锤。六号包厢里叫价的人是自家世子,他岂能不知道。
三皇子此时已经不再注意其他,他端坐如松的看向林朗问道:“润清,你那堂弟最近在外频频露面,声誉也得朝中大臣高赞。他姐弟二人今日去了谢府,润清为何没去?”三皇子心内想着,谢府还是值得拉拢的,可为何他身边的人不给力!不说王舒玄以及曹府最近出的糟心事。就说现如今,林朗又在做什么?
林朗被问起,他失落的说道:“说来今日我那弟弟妹妹去拜访谢府,鄙人尚且不知呢。殿下。而且林谢二府有些旧怨,若是鄙人不请自去,就有些不知趣了。”
三皇子听了林朗如此回答,他便想既然是旧怨,和小辈不相关,如何就不知趣了?于是他便问着林朗道:“可我听说那日就连张阁老都是看在谢阁老的面子上。对林世子高看不少呢?”
林朗看三皇子如此逼问,因而他便迫不得已的要说出实情。因而他此时便往三皇子身边挪了挪,只对三皇子低声说起了林谢二府的旧事。
三皇子听了林朗的话后,不免对他有些同情了。他看林朗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他,毕竟林二老爷是林朗生父,再如何他也要维护父亲的。此时三皇子不免对林朗更加信任起来。原来这里头涉及到林朗的父亲,这就怪不得了。
于是他拍了拍林朗的肩膀说道:“我看你方才和谢湛说话时客气又谦和有度,想来谢府也能明白你的苦衷。那都是以前旧怨,也难为你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其他人即便好奇,三皇子也不是不懂事理之人,他看林朗对他如此信任,自然也不会向其他人提起这些旧事。不过他想若是这几人回去问问林谢两府的旧怨,估摸就自会明白了。
拍卖会一直到了未时未才结束。冬日里天黑的早,等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