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派去襄阳侯卫家送信的是兰嬷嬷的儿子,瑞和。因着他年纪长,她称瑞和为兰叔。
三年前,兰叔一家来了后,林珺将兰叔安置给了吴昌盛。
虽然如今她姐弟三人产业还是由叔祖父和祖母共同监管,但是叔祖父那里将监管产业的事情都交给了吴昌盛处理,他只总揽大局。
吴昌盛心在举业,他若进士及第,那么她姐弟的产业总要有人帮忙管着,兰叔便是很好的人选。上一世她的嫁妆产业便是兰叔管着的。
“襄阳侯侯爷看信是睿少爷亲笔书写的,因而问了问睿少爷和昊少爷的情形。表少爷兄妹也问了姑娘你的情形。后来,襄阳侯侯爷特意亲见了张元将军后,张元将军就让手下部将将孙旻调去了军营伙房安置……老奴在路上就看到那张贴寻找昊少爷的告示,就急赶了回来。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绑了年纪还这么小的昊少爷。”兰叔对林珺说着去见襄阳侯侯爷的情形,又痛心疾首的斥责绑了林昊的人。
林珺是女子,因而书信还是让以后是国公世子的林睿亲写了。她知道兰叔这话是有心纾解她心中焦虑,便不言。
她又想着兰叔刚才的话,上一世襄阳侯府对她姐弟冷漠异常,难道是因为两府久不联系的缘故?听兰叔方才所言,姑父襄阳侯对她姐弟还是关切的,两世怎么会反差如此大?
而且只是为一个小小流放官奴的处置,姑父却亲见了张辽。一方面可以说是姑父对交托事情的重视,另一方面是否可以说是姑父和张元关系不一般?可两人同在辽东,相识有交际也并不奇怪。
不管如何,孙姨娘交托的事情是已经办成了,至于她姐弟和襄阳侯的关系,暂时就先如此维持吧。
襄阳侯那里的信收来不久,林珺又收到了吴昌盛从广州发来的信。
她将信里的内容看了又看,就将目光投到了信里的一处。那处写着“齐管事儿女俱已离开广州”。
既然上一世舅舅的旧仆是在京都看到这齐管事的,那么如今他们是否是在京都了?背井离乡是很少有人会做的。齐管事一家竟然如此做了。可就如吴先生心中所说,谁给他这样的胆子有恃无恐的做出背叛商行的事情?这幕后的指望齐管事的人是在京都吧,不然齐管事一家为何要搬来京都。
上一世她病得已无心力关心一些杂事,就将舅舅那旧仆妻子所说的话当成了唠叨。也没有细问。只是今年年初吴先生会去广州商行,她才想了起来。
据那旧仆妻子所言,齐管事不忠已经是事实,但是她还要费一番功夫去查出那幕后之人。
那就一步步来,先查那齐管事儿女是否来了京都吧。
“去告诉你哥哥。让他和墨文在西城附近打听一户人家,户主是齐阳或者齐安邦。查出来后即刻报来与我知道。”林珺吩咐玉珠道。她说的那两个齐姓人名是周氏商行齐管事父子的名字。
京都东贵西富,但却有唯二的两个权贵府在西城宫墙脚下,分别是宋国公府和威远侯府。
玉砚和墨文会出面帮她办一些府外的事情,除此外,他们就一直住在西城帮她查探查曹珏的消息,因此她才将寻找齐管事家人的事情交给玉砚和墨文两人去办。她记得那旧仆妻子说过,齐管事一家当时是住在西城区的。
这些事情交杂着,一直到了五月底,杜如晦那里还是没有进展。
因着王舒玄身份特殊。杜如晦不好明里查,所以进展缓慢。但是他却查到了年初有外省来人到王府投亲,后来被安置在王舒玄京外的庄子上。三月中那些人就离开了。
这看似和林昊失踪的案子没有关联,但是杜如晦也没有其他线索,于是便按着这条线索去查了。但没几天,他查王府的事情就被王府家仆告知了王舒玄。
王舒玄并没有怪罪杜如晦,还让王家管事送来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就是关于投亲的那几人的。
“这些人可不是我们大人的亲戚,是冷姨娘的。我们大人位高权重,请托办事的烦不胜烦。但冷姨娘——呵呵,在我们大人那里有些薄面,我们大人被她求不过,就帮着她安置了那落魄亲属。那些人是江苏人。在漕帮码头上混日子,出了些事情,才来的京都。我们大人说了,杜大人若有疑问,只管相询,不必避着。”王舒玄府上的管事到了顺天府衙对杜如晦如此说道。
杜如晦当时只觉得尴尬异常。嘴上忙道不用不用,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
林昊吃了点心,又说了不少话,不久便困乏了。但是他遭遇不测,心思不安,身边离不得人,一直不让郑昆离开,直到他睡下。
郑昆等他睡下,脱出身来,走进庙里。
火光映衬着陈程那肿胀不堪的脸,他的嘴里被堵着。此时他心内沮丧莫名。本已经周全部署好了的,但谁能料想的到:在往辽东的路上,这小少爷还能碰到在京都的熟人?
郑昆进来后面带嘲讽的看着陈程道:“你不愿你家娘子孩子出事,但却对兄弟见死不救!事情既然已经败露,还不将指使之人说出来。说出来这三人或可留得一命。”
陈程他们这一行一共九人,死了的那个是小七,地上躺的受伤的是老五,小六和小八。因着三人受伤又得不到及时包扎,失血过多,三人都已昏迷。陈程身边的三人本受得轻伤,但此时因为拒不交代指使之人,或多或少都挨了打。
这时那小三听了郑昆的话,看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