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广安郡主这般热情,着实叫徐湘意外,推免不过同行了一程,却是闷得很。她向来闲散惯了,跟琳琅在一起时全然真性情,跟这些贵女们相处时到底要矜持一些,简直就是折磨。
琳琅嘿嘿笑了两声,“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非要请你?”
“我原本也不明白,不过……”瞧着左近无人,低声道:“看她那样子,八成是瞧上我二哥了,刚才说漠北的事情,没少问我二哥的事。”
拣了一片开阔处坐下,两人背靠着背,十分舒适的姿势。琳琅有点好奇,“郡主曾见过徐二哥吗,怎么突然就瞧上了?”
“谁知道呢。我二哥跟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就我所知,以前从没见过面,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看上了,当真是……飞来横祸。”
“噗!”琳琅失笑,“哪有这样说人家的,也不怕被人偷听传出闲话。”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才敢这样说啊,你是不知道她那娇惯出来的脾气,恐怕比一位公主都难伺候,我可不想摊上这么个嫂嫂。”
“是徐二哥娶妻,又不是你挑嫂子,这事儿呀,你做不得主!”两人从来言笑无忌,琳琅蓦然心思一动,“不过说起来你也十三岁了,伯母给你挑夫家了吗?”记得上一世她战死时还是孤身一人,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却未婚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话题忽然转到终身大事上,徐湘扭身就掐住了琳琅的腰身,“好哇,敢编派起我来了?”她习武之人身手灵活,琳琅躲避不开,立时笑开来,却还是道:“我是说真的,刚才对岸那么多青年才俊,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一两眼就看上,你以为是在挑瓜呀?”徐湘扁了扁嘴,却又认真的说起了此事,“我早就跟母亲说过了,将来我若要嫁人,必得嫁个比我哥还厉害的,马上功夫马下功夫拿得出手,还得有英雄气概,能上阵杀敌,还能陪我四处闯荡。”
这样的要求,京城中这些子弟是没半点希望了,琳琅便道:“哎哟,那恐怕得去漠北军里找吧?”
“你说对了,我还真想在那里物色一个!”
琳琅便故意觑她,“不害臊。”
“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徐湘跟琳琅胡闹惯了,加上她本就性子爽朗,这么点事还不至于羞涩起来,转而问琳琅,“你呢?听说江南多才俊,有没有碰见中意的呀?”
“你想想我的年纪再问这个。”
“十一岁不算小了呀。”两个人头对头的趴在地上,各自揪着草芽,徐湘絮絮道:“你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让二哥娶了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让我嫁给你二哥?”琳琅抬头瞪她,徐湘回瞪,“我二哥有什么不好?长这么大,除了我,他也就对你一个姑娘好过,有时候连我都嫉妒。”她忽然来了精神,凑近跟前低声道:“哎,我跟你说,前些天我偷偷进了他的书房,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把以前从你手里诓来的东西都好好的锁在柜子里,笑死我了。”
琳琅闹了个大红脸,“就说你二哥不厚道!”
徐湘想起来就乐不可支,“小时候你的布老虎啦、泥娃娃啦、绢花啦之类的竟然都在,那么大个人了,哈哈!”
琳琅捏她的脸,“徐二哥的书房不是不许人随便进的吗,小心他知道了罚你。”徐湘哼哼道,“最多跟他打一架,怕什么。哎,我哥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这可不行呐,你比我小两岁,我可不能叫你嫂子。”
“瞎说什么!”琳琅心里有鬼,老脸一红,爬起来在她额头一敲。徐湘也不躲闪,嘀咕道:“不过如果是广安郡主,我宁可是你。”
俩小姑娘闹了会儿,就又往别处看风景去了。没多会儿和广安郡主等一行人碰上,郡主问她怎么突然不见了,徐湘只能含糊的应付过去。
这里琳琅却有点心不在焉。徐朗他竟然留着所有从她手里诓走的东西?布老虎什么的都是很小时候玩过的东西,她都没多少印象了,他竟然还收着?徐朗这人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不过也真是有心。
忽然就想,将来若是真的嫁给了徐朗,那些东西也是很值得回忆的吧?
马球赛已经开始了,广安郡主等人就在河边设了围帐蒲团,坐在一起瞧对面的马球。徐湘最爱这类活动,避开了广安郡主,和琳琅并肩坐着,这群贵女里自然也有能和琳琅说得来的,一来二去,竟也结识了不少人。
回到府里连脚都没歇歇,琳琅直奔贺卫琛那里去了。小家伙这会儿倒是醒着的,拨着吊在眼前的铃铛咯咯发笑,秦氏在旁看得忍俊不禁,正好贺文湛回来,便道:“瞧这孩子,跟铃铛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不会是从你那里带来的毛病吧?”
“小孩子爱笑,哪能算毛病呢?或者是你小时候爱玩铃铛也说不定。”秦氏生了孩子后就丰腴了些,她怕落下病根,二月中旬之前都没跟贺文湛同房过,如今夫妻俩重修欢好,自然比平时格外恩爱。
琳琅心里暗暗笑着,只觉得心满意足。家人安好,父母和睦,这是她最想要的,如今添了弟弟,一家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呢?
贺文湛想起秦氏的提议,又道:“我已经问了明之,他这些天都有空,等到休沐的时候,咱们就设宴谢他吧?”
“在哪里设宴?”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