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而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主子,只有两个人,要不要……”
云旗警惕地绷直了银线。
“不要!是我之间见势不好,让王宁去找人搬救兵的!”
“外人不得擅闯禁宫,跟王宁一起来的人胆子不小,不怕被侍卫抓住斩于当场吗?”
萧太妃有些意外。
刘凌害怕萧太妃嘴皮一动就把王宁给说死了,赶忙解释:“我让他去找送我回来的吕寺卿,大概是吕寺卿怕时间来不及,来不及找帮手。王宁直接带他抄小道来了!”
“吕寺卿?是谁?!”
萧太妃原本仪态娴雅,但听到刘凌说到“吕寺卿”云云时,说话的口气便大有急躁之意,甚至脸色都已经隐约变白。
刘凌这才想起来萧太妃曾和吕鹏程有旧,顿时脸色古怪,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这说话间的功夫,王宁已经带着来人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从树丛里钻出来的吕鹏程浑身上下极为狼狈,静安宫各处花草年久无人修整,有荆棘和杂草都是寻常事,吕鹏程没有准备,脸上、脖子上都被划了无数个小缺口。
可一看到揽着刘凌站在飞霜殿前的萧太妃,吕鹏程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嘶哑着声音便唤起了萧太妃的闺名。
“遥儿妹妹……”
萧太妃因婚事被吕鹏程蹉跎,入宫时本就是诸女之中最年长的,现在年纪也比许多太妃太嫔要大,吕鹏程既然喊她“妹妹”,也已经是中年大叔的年纪,可这声呼唤如此情意绵绵,哪里能让听见的人想的起他们的年龄?
吕鹏程露出犹如梦游一般的神情,不管不顾地上前几步,伸手想要去触碰飞霜殿前的萧太妃,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刘凌察觉到身边的萧太妃在发抖,直觉里觉得有些不妥,张开手就把萧太妃护在身后,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擅闯飞霜殿者死!”
云旗一声厉喝,银线一抖就要出手,周围也不知哪里飞出几根银刺,对着吕鹏程已然电射而去。
“珰珰珰!”
萧太妃左手扶额,右手的鞭子却像是灵蛇吐信一般挥了出去,扫下了那三支银刺。三根银刺散落一地,刺尖隐隐泛蓝,显然抹有剧毒。
“云旗退下!”
云旗手中的银线已经在吕鹏程喉间划出了一道血痕,听到萧太妃的疾喝,慌乱地收回手往后退去,向后仰倒坐在了地上,愕然地朝着萧太妃的方向看去。
“我的头……”
萧太妃抛下手中的鞭子,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萧太妃,您怎么了!”
刘凌见萧太妃摇摇欲坠,连忙用自己的身子撑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宫中的‘大司命’都会在这里……那陛下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
吕鹏程瞠目结舌地看着愤然从地上站起的云旗,后知后觉地摸了一把项间。
满手是血。
“我的天呐!这么大动静,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赵太妃从小径一边转了出来,待看到立在飞霜殿前的吕鹏程,还有抱着头满头大汗的萧太妃,一声惊呼就这么脱口而出。
“静安宫里怎么跑进来一个男人,外面的侍卫都是死人吗?”赵太妃狠狠地咒骂着,对着飞霜殿四周长喝:“外面的侍卫是死人,你们也是死人吗?!还不把他给赶出去!”
她也没敢说“杀了云云”。
萧太妃捂着头痛得直抖,刘凌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可怜巴巴地抬眼看向焚琴、煮鹤:“谁来帮帮我……”
焚琴煮鹤意会地想要伸手,刘凌本已经撑不住了,身上却陡然一轻,原来是萧太妃自己又站直了身子,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赵太妃已经奔到了萧太妃近前,刚抓住她的胳膊,就听见萧太妃颇为迷茫地环顾四周,口中自言自语:“咦?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刚刚睡下吗?”
听到萧太妃的话,赵太妃腿一软,捂着口跪倒在地。
这……
这是白天啊!
另一边,吕鹏程身上虽没有佩剑,但明显身有武艺,也不愿意束手就擒就这么被云旗等人丢出去,捂着脖子警觉地退了一步,大有拼命的架势。
云旗重新从地上站起,收起手中的银线在腰上缠了几圈,赤手空拳地欺身到吕鹏程身边,伸手就要摔抱,却被吕鹏程一个滑步给躲开了。
看到熟悉的步法,刘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太妃。
那是萧家的“横步”,刘凌练了三年,才能堪堪到“心领神会”的地步,可看吕鹏程那自然而然地动作,就像是早已经练了几千遍、几万遍,早已经炉火纯青!
“那是萧家的家传步法,我爹爹担心女婿在外会吃亏,他还小的时候就传授给了他……”
刘凌感觉肩头一痛,原来是萧太妃抓住了他的肩膀,因为心情激动,出手不免重了一点。
古怪的感觉越来越甚,刘凌抬起头,却见萧太妃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看着吕鹏程的眼神也是悔忧参半,见吕鹏程险之又险地避着云旗的贴身进攻,萧太妃忍不住连声惊呼:
“天啊,你们休要伤了吕郎……”
‘我的天,我的奶奶在担心外面的汉子啦!’
刘凌抹了把脸,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扯着萧太妃的衣袖往里面拽。
萧太妃被刘凌拽了几下袖子,低下头眼神好奇地看了他几眼,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