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大人若是不担心我礼数不周,不慎得罪了令尊令堂,我可以带上曲墨寒一起去看望你。”秦梓砚不紧不慢地道,这唐之恒都有心情开玩笑了,不是恢复速度惊人,就是被楚斐砸傻了。
唐之恒沉默片刻,态度回归了认真:“抱歉,秦梓砚,如果我父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和曲会长谅解,他们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担心我,真的很抱歉。”
唐之恒顿了顿,又道:秦梓砚……”
“嗯。”秦梓砚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听说楚斐退学了。”
唐之恒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秦梓砚也猜不透唐之恒的心思,回答道:“对。”
唐之恒这一次沉默了足有一分多钟,最后叹息地道:“我没有想要逼他退学。”
“这句话你应该去和楚斐讲。”秦梓砚毫不客气地指出。
唐之恒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感觉,听到楚斐退学的消息,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得意洋洋,然后嘲笑楚斐的不敢作为和软弱无能。
事实上他此时有很多复杂的心情,惟独没有得意和冷嘲热讽,他从小就自命不凡,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直到上了大学之后,人情世故变得不受他控制,很多事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第一次受到的严重打击就是来自于曲墨寒,当年为了争夺学生会会长的宝座,他没少找曲墨寒麻烦,可是每一次被收拾的人都是他,那时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这让他感到挫败和沮丧。
一个曲墨寒让他稍稍懂得了收敛,但楚斐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危机感,楚斐比他和曲墨寒小一届,大一时参加社团活动,加入了他的绘画社,但是楚斐展现出来的绘画天赋,让他觉得这人是来踢馆的。
偏偏这家伙还摆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让他怎么看怎么不爽,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有错,楚斐轻轻松松虏获了绘画社的人心,很快就以高票数成为了绘画社的副社长,同时点燃了他的仇恨值。
现在回想起来,唐之恒忽然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
这一年里他几次三番找楚斐的麻烦,楚斐每一次都会反击,却从不采取报复,其实在这一点上,他就已经彻彻底底输给了楚斐,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反观他像个不服输的跳梁小丑一般。
秦梓砚等了几分钟也没听到唐之恒的声音,对方也没有挂电话的趋势,握着手机的手都酸了,也许唐之恒需要时间冷静,如果这件事能让唐之恒反省,从此变得规规矩矩,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秦梓砚又等了一分钟,唐之恒依旧没开口,于是他直接挂上了电话,将手机静音后丢到沙发上,回到电脑前继续写存稿,这一次他可不希望再被打扰,唐之恒打他电话的目的,他也猜到了一点。
按照楚斐的性格,这人一旦做出决定,恐怕不是轻易能够改变,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劝楚斐留下有点难,但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这两人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看唐之恒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