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社活动教室在二楼,走到其中一间大教室门口,大门敞开着,教室里有十几名社员正在忙碌地整理物品和打扫卫生,其中一名女生手中端着一杯茶,站在教室中间指挥社员搬这搬那。
秦梓砚将手中的两个购物袋放在教室门口,捏了捏略微酸痛的胳膊,他刚重生回家,父母就带他去检查身体,这具身体长久营养不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调理好,才拎这么点东西胳膊就疼了。
黎昕将箱子随手一放,转头见萧宁还抱着东西发愣,催促道:“放下东西就走吧。”
“……”
“萧宁,东西拿来了还愣在门口干嘛?难道要我们这么忙还帮你搬东西吗?还不快点拿进来,大家忙到现在连喝口水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你还在那拖拖拉拉。”说话的正是那名端着茶杯的女生。
秦梓砚和黎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萧宁在音乐社的待遇很不好,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每一个大环境里总有那么几个脾气暴躁,抑或尖酸刻薄的人,但也不至于公然挑衅。
黎昕今天才刚刚转校过来,整个学校里就认识秦梓砚和萧宁,他自然不知道萧宁的处境,看到那个女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责备萧宁,黎昕的脸上明显起了不悦之色,低头看向自己帮忙搬回来的箱子。
“尼玛,早知如此半路就该把箱子扔了。”黎昕气愤地小声嘀咕。
“对不起,路上出了点事,我马上拿进来。”萧宁赶紧道歉。
说着,萧宁慌慌张张地把买回来的东西放上桌子,转身看了眼秦梓砚脚边的两个购物袋,见秦梓砚表情淡漠地靠在门上,黎昕也只是站着不动,两人似乎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得自己跑回来搬东西。
“萧宁,忙完了吗?忙完了就走吧。”秦梓砚见萧宁搬完最后一袋东西,直起身问道。
“好,谢谢你,梓砚,不过……”
“不是说好要带我熟悉校园的嘛,快走吧。”黎昕打断萧宁的吞吞吐吐,直接将人拉走,再待下去他恐怕要控制不住发飙了,短短十几分钟时间的相处,也足够他了解萧宁这个人的性子。
整一个受气包!
要是放在平时,黎昕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性子软弱的人,说好听点叫老实,实则就是自卑无能,但萧宁毕竟是他来学校接触到的第一个人,而且他看人一向挺精明,萧宁这人很单纯,心思都表现在脸上。
“萧宁,你就这么走了吗?我们那么忙,你……”那名女生显然很不满意有人帮萧宁,追上前几步,语气也显得更冲,却在对上秦梓砚回头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禁了声,愣愣地望着秦梓砚。
秦梓砚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名女生一眼,眼神说不上锐利,表情也挺温和,随后就离开了。
如果按照平时,萧宁一定不会就此丢下社团的人离开,他只会忍气吞声地留下来任凭使唤,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反抗社团,神情略显恍惚地小跑步追上秦梓砚和黎昕。
“真是走到哪都能遇到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人,有这种人在社团里,确定不会乌烟瘴气?”黎昕显然还没有消气,“只有底气不足的人,才会扯大喉咙虚张声势,我猜这人不是社长,也不是副社长。”
萧宁本来还觉得尴尬,自己狼狈的一面就这么暴|露在人前,谁都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无能,他何时不羡慕那些潇洒自如的人,他也有不甘,可那也要有资本,而他偏偏没有这个资本。
而此时,他郁闷的心情却被黎昕简简单单逗笑了,黎昕就是属于那种有资本的人,点头道:“嗯,她是我们音乐社古筝组的组长,叫陆洁,你别看她这样,她古筝弹得很好,上个学期还获奖了。”
“所以她就自命不凡了?不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不造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吗?不造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吗……好像扯远了,总之就是这人不讨喜。”黎昕满不在乎地撇了下嘴。
萧宁摸摸鼻子低头轻笑,心里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同学间的温暖,黎昕这人还真不错。
秦梓砚只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黎昕,黎昕这副“高谈阔论”的模样,让他心中的那份熟悉感陡然暴增,作为“纸砚”时期,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动不动就炸毛,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黎昕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虽然整天咋咋呼呼,上蹿下跳一刻都不得安宁,却比任何人都懂得识时务识大体,绝不会意气用事,就像刚才,黎昕明明很生气,却不会脑袋发热地冲出去强出头。
萧宁在音乐社的处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他们帮得了萧宁一时,却帮不了长久,他们不是音乐社的人,黎昕要是贸然出头,只会让萧宁以后的处境更尴尬,这种事情只能靠萧宁自己去努力,而他们在旁边适时拉一把。
秦梓砚收起疑惑,转头问萧宁:“既然那么喜欢音乐,当初为什么没有报考音乐学系?”
闻言,萧宁脸上的表情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低头小声道:“音乐学系多的是才子佳人,我过去毫无竞争力,而且我也挺喜欢工商管理学。”
“我不觉得你比他们差多少,而且你更喜欢音乐。”秦梓砚道。
萧宁沉默片刻,抬头对上秦梓砚和黎昕平静的目光,忽然有了想要发泄心中压抑的冲动,缓缓开口道:“梓砚,你应该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就在家乡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