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领着几个小弟,望着安承泽空白呆滞的面孔,得意地笑了,心想着让你不帮我写作业考试不给我打小抄!
没错,石毅与安承泽的“仇怨”就源自于写作业。想也知道石毅那成绩绝对是惨不忍睹的,能把字认全就不错了。而安承泽则继承了柳茹要强的性子,单亲不要紧,但他绝对不会让人说出“没有爸的孩子成绩也不行”这种话,在染上毒瘾前,他的成绩一向是最优秀的。
安承泽是插班生,三年级之前都在郊区那所小学上学,虽然那所小学教育条件不好,但他成绩让人放心,一开始柳茹也没想着转学。在没有高楼大厦和水泥沥青道理以及过量二氧化碳排放的北方冬天特别寒冷,郊区小学条件实在差,学生都在平房中上学,没有集体供暖,只是教室里有个火炉。那一年冬天安承泽的脚差点冻坏,好在柳茹虽然为生活奔波,对孩子的关注却丝毫没有放松,很快发现了安承泽的冻伤,及时送医院治疗,否则北方冻伤严重的,甚至会到不得不截肢的地步。
第二年春天柳茹便花钱找关系托人将安承泽以借读生的名义转到省小,省小是当地唯一一个有教学楼并且集体供暖的学校,而同样的,也要支付一笔对于柳茹来说数额庞大的借读费。不过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借读费还是可以免去的。
第一个学期石毅与瘦得像小萝卜头一样的安承泽没有什么交集,石老大虽然喜欢闹事,却不会欺凌弱小,要是他班级里的人被别人欺负了,说不定他还会打过去找场子。事实上安承泽被高年级抢过一次钱,以他的家境自然没什么零花钱,对方便只能打他一顿了事。过了几天安承泽就听说这些抢钱的高年级被石毅带人揍得哭爹喊娘,那时他心中很是解气,更有些佩服石毅。
可这不代表他要帮石毅写作业打小抄啊,这根本就是在害人么!石毅本来成绩就够差的了。
老师也知道石毅考试不老实,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排位子时就把他和手下那群学习好的分开的,安承泽此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考试时恰好是石毅前座,只要把身子侧一侧,卷子推开一点,石毅就能看见他的考卷。本来石毅没想着要抄这么个萝卜头,他觉得安承泽的成绩说不定不如他,谁想考试时只见前座那个萝卜头嗖嗖嗖就把卷子写满,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于是石老大坐不住了,他从后方踢安承泽的座位,考了一天他就踢了一天,结果安承泽愣是挺住了没给他抄袭!
要只是这样,石毅也不会太在意,可是等期末考试排名出来大家都傻眼了,安承泽个不起眼的考了年纪第一!至于石毅,哼哼,班级倒数第一,没年级倒数,还算不错。
以前石毅有小抄,成绩还算可以,这次一下子让石磊大跌眼镜,狠狠地抽了一顿熊孩子,从此石毅便盯上了安承泽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家伙。
第二个学期,他想方设法让安承泽帮自己写作业,都被拒绝了,从此他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安承泽。
一切,只是源自于你第一,我也“第一”而已。
石毅将这一干恩怨情仇在脑中捋顺了一遍,一想到将来自己有成绩第一的小弟帮写作业,考试门门满分被老爹举着卷子大夸特夸,心中就无比满足。可他还没畅想够未来呢,就见眼前小萝卜头白着脸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像是要抢刀。
石毅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两人便撕扯起来。他们手上拿着刀,才小学的小弟们也不敢上前,只好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试不试喊一声“老大加油,书呆子你服气不”之类助威的话。
事情也不知是怎么发生的,突然刀子落地,安承泽捂着腰臀的部位痛苦地倒在地上□□,血浸湿了他的校服。
小弟们愣了一会儿惨叫着跑了,石毅傻眼了,好在他比较有出息,没像他那些小弟那么没义气,手足无措地蹲在安承泽身边,脱下校服上衣试图用那一身灰土的衣服为安承泽包扎伤口。
安承泽:“……”
他该表扬这孩子没临阵脱逃有担当,还是该呼他一巴掌教训他没常识,用那件脏衣服,是嫌他没感染怕他死的太慢吗!
“撑、撑住!”石毅有些结巴,“按住,一会儿,就,不出血了!”
他用校服按住安承泽长长的伤口,把刀伤当他平时磕碰的小伤口般对待。安承泽被他一按疼得呲牙咧嘴,这次完全没犹豫,直接呼了他一巴掌,不过体弱没多大力气,看起来就像推了他一下。
“医、医院!”他有气无力地说,再这么下去,就算自己有信心那刀只伤到肉,也会失血过多或者被疼死的。
“哦,哦!医院!”石毅此时已经慌乱无措,他对着身后吼,“快去打车!”
这才发现身后一群猢狲早散了,只好一边骂着这些人不讲义气,一边扶起安承泽去叫出租车。
可算是到了医院,同时大人也接到信纷纷跑了过来,石磊有车来得快些,等柳茹赶到时,石毅已经被石磊拎到医院外狠狠教训了一顿,又拎着他去找柳茹道歉了。
“那个……我已经教训这混小子了,他、他知道错了。”一向彪悍的石磊在柳茹坚强的泪水下也结巴起来,“那个……安同学要是真伤到筋骨了,我让这小子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
石毅也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可柳茹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去手术室外面等了,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还是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