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平西王虽然不是地头蛇,但他是西北的土霸王,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他们又能如何。
平西王宠爱儿子,他们唯有奉承,至于去了京城以后......平西王世子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吃亏。
平西王出了名的礼贤下士,自然不会允许儿子无礼,但又不忍心责备,只能满含歉意地看向钦差:“臻儿被本王惯坏了,两位大人请多担待。”
“怎么会,世子真性情,我等倾羡还来不及,哪会责怪。”陈大人连忙推辞,并不敢接受平西王的道歉。
秦子臻眼神玩味,唇边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所谓钦差,原来也不过如此!
平西王心情大好:“哈哈!臻儿确实赤子之心,他不懂事,去了京城还要烦劳两位大人多多照应。”
“不敢,不敢,世子身份尊贵,又是襄郡王的外孙,王爷只管放心,世子在京城绝对没人敢怠慢。”
秦子臻不动声色,眼帘微微下垂,他要是记得没错,平西王仿佛并未告知自己需要进京一事。心中稍一思索,秦子臻非常配合的出言质问:“你们在说什么?谁要去京城,我怎么不知道?”
平西王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意不改,温和地说道:“皇上让藩王公子进京,为父本想让老大前去,只是......王妃思念父母,故而特意寻了为父,想让你进京探望外祖,我儿意下如何?”
“可!”秦子臻一口应下,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平西王一定会送他进京,既然如此,早些应下,也省得上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忒烦人。
平西王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答应的这样爽快。
按照原主的性子,确实会大闹一场,原主再笨也知道,京城不是好去的地方。
然而,平西王抓准了原主的软肋,无论原主怎样抗拒,只要王妃一个期盼的眼神,一滴伤心的眼泪,立马会丢盔弃甲,就算是为了完成王妃的心愿,他也会到京城走一遭。
算计亲生儿子,算计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子臻打心底里为原主不值,摊上这样一对父母,他不死,谁死?
平西王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快的让人来不及发现,转瞬又恢复成慈爱的神色:“我儿不必担忧,你乃平西王世子,此次进京觐见无需畏惧与谁,你且记住,你代表的是平西王府,除了皇上以外,管他哪个也不敢在你头上撒野,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秦子臻淡淡一笑,神态一如既往地肆意张狂,理所当然地说道:“父王还不知道我吗?从来只有我撒野,谁敢在我面前放肆。”
平西王一愣,紧接着放声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儿子,好样的,行事就该如此无所畏惧。”
两位钦差一脸菜色,头一次见人宠儿子宠成这样。
平西王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心里可有章程,需要什么,只管告诉父王,父王好让人提前准备。”
秦子臻眉梢一挑,总算等到正题了,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要两千人马,白银三十万两。”
平西王笑容一僵:“这......”
秦子臻道:“京城不比西北,此去归期不定,父王既然疼我,还请应了儿子请求,免得儿子身单力薄,去了京城受人欺负。”
“胡说,谁敢欺负你。”
“没钱傍身,没人保护,儿子心里不踏实,京城不去也罢,母妃要是想念外祖,反正大哥孝顺,把他记在母妃名下,儿子不介意的,如此一来父王又多了一位嫡子,正好可以代替儿子前去京城尽孝。”
王西平脸色铁青:“荒唐,嫡庶之别哪能如此儿戏。”
秦子臻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不管,父王要是不答应,京城我就不去了。”
平西王怒火中烧,心里刚才闪过的愧疚,一定是他的错觉。忍了忍,他把心头怒火压下去,钦差在此,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眼见屋里气氛变得僵硬,陈大人急忙打起圆场:“不妥,不妥,京城乃是京畿重地,岂可带兵入京,世子还请慎重考虑,切莫行了差错。”
平西王舒了口气,转头看向秦子臻,脸上的表情依旧慈祥,眼中却透出森森冷意:“听见没有,不能带兵入京,不许胡闹。”
秦子臻不以为意,原本他就没有想过平西王会答应,只不过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那行,我要五百人马,安置在京城郊外,这样总不会犯了忌讳,另外还要十万两白银,父王觉得如何?”
平西王眼神一暗,十万两白银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只是就这样给出去,他的心里非常不舒坦,这个儿子自从遇刺以后,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平西王眼神充满探究,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长大了,一双眼睛像极了他。
秦子臻的出生注定了不受欢迎,打从一生下来,他就没有给过任何关注,为了怕以后伤心,他从来不在这个儿子身上注入感情。
想到此......
平西王不再犹豫:“行!父王答应。”
只当是为了补偿吧!
平西王难得升起了慈父之心,想起这个儿子即将远离,给他十万两白银,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心意。
十万两银子买断一切。
秦子臻心中不屑,平西王此举买的只是安心,十万两白银买断了他心里的愧疚,从此以后,这个儿子哪怕是死在外面,他也可以问心无愧,反正他已经给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