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不年轻了,好几千岁了,只是长得像老王/八,不显老而已。
程沇继续说:“我父亲很早就在这个行当里做了,他说起初是为了活命,但是后来……就变得上瘾了,毕竟这种事情,就像赌/博一样,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刺/激还有钱财让他在这个行当一直混了下去,后来他和我母亲在一起了……”
程沇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在当地家里很富裕,其实是一个古董商的女儿,因为程沇的父亲和这个古董商来往,结果就认识了程沇的母亲,两个人都互相爱慕。
但是程沇的父亲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的人,他们这行当虽然钱多,但是不安全,而且也没几个出名的,能像万俟景侯这样的,几乎没有,一提起来全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富商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土夫子。
当时程沇的父亲就提出他会出一个天价的聘礼,程沇的父亲消失了半年,他拿到了一张羊毛地图,用这张羊毛地图做了聘礼,这张地图就是曹操的其中一个疑冢,太平鼎的地图。
富商终于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两个人很相爱,还有了程沇。
程沇苦笑了一声,说:“虽然我父亲是个土夫子,但是我一直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我不这么认为了,他是个不折不扣,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像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家庭,我母亲太傻了……”
富商很快就去世了,把财产都留给了程沇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的生活本身很富裕了,不需要程沇的父亲再去下斗。
可是后来,只是消停了几个月,程沇的父亲竟然开始痴迷于羊毛地图,他整日捧着羊毛地图,茶不思饭不想,就跟中了邪一样。
程沇那时候太小了,还不到记事的年纪,但是他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父亲,或许这件事情给程沇的刺/激太大了。
程沇的父亲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行当,因为羊毛地图,后来他和别人搭伙下斗,一出去就是三年,第一次三年,第二次五年,第三次去了几年,程沇不记得了,很多很多年,他数不清楚了……
就在父亲为了羊毛地图出去第三次的时候,程沇的母亲得病了,一年比一年重,终于挺不过来了,临死的时候拉着程沇的手,叫着她爱人的名字。
那个时候,程沇恨死了他的父亲,这样一个男人,只在娶老婆的时候费尽心思,好像多爱这个女人,等生了孩子就撒手不管了,程沇完全是母亲拉扯长大的,而他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根本不知道,甚至没回来看母亲最后一面。
丧事还是邻居帮忙处理的,程沇那时候觉得,他不只是失去了一个母亲,同时也失去了父亲,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过。
温白羽听到这里,特别想要安慰程沇,程沇眼里全是浓浓的绝望,那时候他还很小,甚至还在上学,或许程沇总是表露/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也是因为小时候的打击。
程沇叹了口气,说:“后来我长大了,我父亲一直没回来过,我在琉璃厂租了一间小铺子……”
程沇想找到父亲,如果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渣子,他就当面揍他一拳,所以程沇一只脚踏足了这个圈子,他的生意很小,见识也很浅薄,在土瓢把子眼里,他根本是圈外人。
程沇打听着父亲的消息,直到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终于打听到了,那是两年/前,程沇还在自给自足的读大学,他终于打听到了父亲的消息。
程沇笑了一声,说:“但不是活着的消息。”
温白羽没说话,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程沇说:“我偶然间听到总是到我店里补货的几个土夫子说起的,说是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具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手里握着一张羊毛毯子,衣服还特别老旧……”
程沇那时候想,难道是他的父亲?他出了很多钱,让那些土夫子把尸体运回来,起初那些土夫子不肯,但是因为钱很多,后来就答应了。
那具尸体真的是程沇的父亲,已经腐烂的能看到骨头了,死了很久很久,全身的皮肤是紫黑色的,好像中了毒,身上也有被野兽啃/咬的痕迹,骨头上全是裂缝和伤口,程沇粗/粗的数了数,肋骨就骨折了三根,其中一根还是粉碎的。
程沇说:“那个场面……”
程沇突然用手捂住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白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程沇的身/体在微微打颤,艰涩的说:“那个场面,太可怕了……我虽然恨他,但我,但我没想过让他去死……”
尸体腐/败的很厉害,死了很久了,似乎和程沇的母亲去世的时间差不多,怪不得程沇的父亲这么多年不回来,因为他已经回不来了。
那具腐/败的骷髅,扭曲的手掌里攥着那张羊毛地图,因为那些土夫子没什么眼力,地图又非常恶心,羊毛上粘黏着腐/败的肉屑和血迹,所以就没多看,也留给了程沇。
程沇把父亲下葬了,但是没有和母亲合葬,他想着,如果这个男人不沉迷于他的羊毛地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母亲活的那么艰难,重病缠身,他的父亲却不回来看一眼,这样的男人不配和他母亲合葬在一起,永远不配。
程沇对这张地图其实也是有执念的,他想毁了地图,但是也想找到上面的东西,他父亲一辈子做不到的,他想要狠狠地告诉他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