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喊了一声,说:“快阻止他,这小子不要命了!”
万俟景侯并没有动,说:“相柳受了重伤,他能应付的来。”
子车扑上去,军刀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相柳的皮太厚了,想盔甲一样,而且鳞片是层层叠起,一片罗列着一片,这样更不容易扎头。
相柳突然昂起脖子去咬子车,子车却不松手,似乎在比谁的动作快,就见他的手一剜,相柳探过去的头突然发出“嘶——”的猛叫,然后昂起来。
子车的军刀一下扎进相柳的鳞片里,指甲泛白,然后用/力往下一滑。
“嘶——”
一声巨大的鸣叫,相柳竟然被瞬间剖成了两半,九颗脑袋不断的摇晃着,然后轰然垂在地上,竟然就这么死了。
子车剖开他的肚子,眼睛呆呆的看着里面血呼啦的东西,然后突然松了一口,一下倒在地上。
温白羽忍着恶心走过去,探头看了看,似乎没有薛柏的影子,就算是吃掉了,相柳的消化系统也不可能这么神速,薛柏一定是逃走了。
子车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喘气,万俟景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车抬起眼皮看着他。
万俟景侯说:“倒是有万俟家的作风。”
温白羽看出万俟景侯眼里赞许的目光,赶紧拽了拽万俟景侯,小声说:“你别教坏啊,他才十七,还没成年呢。”
子车从地上爬起来,温白羽说:“看起来你义/父是逃走了,而且逃走前还能把相柳打成重伤,应该不是简单的人。他会往哪里走?你能猜出来吗?”
他一说,就见子车的脸上竟然露/出很悲哀的神情,笑了一声,摇头说:“我猜不到,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完全不理解。”
温白羽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也是被人捡来养大,大叔和小叔对自己还挺好。
子车说着,突然一愣,随即快步往外走,说:“去殉/葬的地方看看。”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跟上去,子车虽然也是第一次下这个墓,但是学习能力很强,走了一遍之后就过目不忘了,步子完全没有停留,大步朝来的路走去。
温白羽轻声的问万俟景侯,说:“去殉/葬的墓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你记不记得那里有个空棺/材。”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说:“本身是他的那口?”
万俟景侯点头,说:“他被相柳咬了,应该受了重伤,又和相柳搏斗,或许已经没得/救了。”
温白羽心脏一提,原来是要落叶归根吗。
他们走得很快,立刻就到了殉/葬的墓室,祭台已经破裂了,一地的碎石头,用来压棺/材盖子的笨重设备也被炸到了地上,所幸棺/材盖子还合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尸的粽子又伏尸了。
他们走进去,就见最后一个棺/材竟然合着盖子,而且合得不严实,绝对不是他们走的时候那个样子。
子车愣了一下,立刻跑过去,将盖子一把推开,就见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的胳膊似乎断了,软塌塌的呈现很不自然的状态,脖子上、脸上、胸口,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子车喉/咙滑/动,眼泪“啪”的一下掉下来,颤巍巍的伸手进去,他的身/体冰凉,毫无脉搏。
子车深吸了一口气,用手遮住眼睛,似乎有些受不住打击,身/体摇晃了一下,轻轻的说:“死了……”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棺/材里的人,他的面相现在很柔和,稍显冷峻,完全没有翻/脸无情的阴狠,脸色苍白,上面满是血迹,看起来却无比的安详。
子车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伸手进棺/材里,从里面抽/出一张像是布的东西。
是一张血/书,字迹还没有干透,上面很乱,一边写的时候,估计还有血滴在上面,糊了一片。
子车亲启:
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并不想给你解答这些疑问。我只想告诉你,十七年,义/父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你的时候,义/父也想过放弃。但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每每闭眼全是噩梦,在墓里的时候,我听着父亲和兄长活活闷死的声音,自己却活了下来,用手挖土,吃尸体充饥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从来不告诉你,因为怕自己心软,或许报仇,已经成为一个永远不老不死怪物的所有的支柱了,一旦放弃了报仇,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其他意义。子车,义/父在你面前,只不过是个懦夫,你是好孩子,走吧。
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字看不清楚,子车捏着那封信,眼泪决堤一样涌/出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温白羽实在看不过去,子车的样子实在太委屈了,其实也对,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应该在偷看校/花,还在为高/考而烦恼,而子车已经见识了生死。
子车摇摇头,说:“我没事。”
温白羽心想着,怎么可能没事,他的脸色发白,随时都像要晕倒一样。
温白羽说:“子车,咱们走吧,你义/父也算是落叶归根,你身/体里还有子弹,出去之后要穿过沙漠才能找到医院,你耽误不了时间。”
子车还是摇头,说:“我……只是想再看他一会儿。”
温白羽实在没有办法动/摇子车,看他隐忍着痛苦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那种感觉,似乎他能体会,看着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了无生气的样子。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