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便无可畏惧!
而这一边,长公主等人已经将各个物什评好。
站在角落里,一直放空大脑只顾忍痛故而什么也不想的林瑾宁,却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痛觉快要麻痹了。
“这牡丹春燕倒是新奇,且针法上比那蝶恋花的也强上一些……可又是林家大小姐作的?”正在看绣品的顾安侯夫人转过来问道。
脑中空白的林瑾宁愣了一愣,过了好几息方明白过来对方话中意思,便由着身体本能控制着、却又似身不由己一般规矩而流畅的行礼回话道:“正是小女所绣,谢夫人赞赏。”
“嗯,很不错。看来今日魁首却是评出来了?”这后半句话却是她对着其他贵夫人们说的。
“很是。”长公主上前轻轻扶起林瑾宁的手,牵了她往亭子外头去。
待到了亭口,长公主便对着身后女官一示意。
只见那女官清清喉咙,道:“今日春魁之魁首已有人选,便是礼部尚书林家嫡长女林小姐。”
场下一片哗然,钦佩有之,不服更有之。
只张琴馨盯着一个隐蔽的向着长公主跑去的丫鬟,不自觉露出一个冷笑。
这一头,正当林瑾宁满脑子空白只能本能的勾起嘴角微笑时,另一边却有一个丫鬟直直跑到了长公主身边,似有事情汇报。
“何事?”只见那丫鬟从后头轻轻附在长公主耳边嘀咕一阵,惹得长公主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林瑾宁:“什么!”
那丫鬟又嘀咕一阵,长公主眼中的厉芒方才缓缓收起,只垂下眉目冷冷道:“到底是那小妇生的……本宫就如了他的愿!”
见长公主情绪不好,那丫鬟禀报完便赶紧退下了。
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的长公主露出一个叫人看不出情绪的笑容,只径自走向前宣布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可到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只是林家小姐一个人高兴,却是实在无甚意思……本宫这里倒还有几个叫人高兴的想法呢。”
听见此话,猛的被吓得回过神的林瑾宁只一阵惊疑不定,而园中却有几个女子,虽不站在一处,可露出的笑容却是一模一样。
还不等众人多想些什么,就听长公主道:“本宫年纪大了,最近就爱做媒的……今日本宫瞧着,首辅大臣府闵家的长女倒是不错,与我驸马府五公子年纪相合、可堪称良配。再有,就是礼部左侍郎张家之嫡次女,与知远侯陈家的嫡长公子倒是极配,都是才情不俗、人品亦不俗的,却不知知远侯夫人愿不愿叫本宫做这个媒呢?”
最后这句话却是长公主转身问了她身后一脸不明状况的知远侯夫人的。
“公主的眼光自是好的,臣……臣妇……”
知远侯夫人话还未完,长公主就笑着接话道:“既然夫人喜欢,本宫就放心了,可没得怪本宫乱点鸳鸯谱就好!”
只这一出大戏一出来,原还有些疼得麻木的林瑾宁倒算是彻底回过味来--原来以为公主是要对付她呢,却不想这怒火竟是对着张琴馨和闵巷桡而去的?
可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今日原来可不止她一人倒霉,竟还有比她更倒霉的!
需知闵巷桡原本就是几家默认了给长公主幼子留着的嫡妻,原打算再闵巷桡十五岁时就直接成亲的。但不巧的是,三年前秦驸马去了,整个长公主府与驸马府都要守孝,这才叫两人的婚事耽搁了下来,也使得闵巷桡如今十六了对外也依旧没有定亲对象。
可谁知好容易三年过去,“回来的”闵巷桡竟能出了这么多纰漏?再估摸着这一回她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一下子叫长公主彻底厌恶了,这才……
林瑾宁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叫人看出她的幸灾乐祸。
而下边被点名的闵巷桡与张琴馨,可就不如事不关己的林瑾宁一样轻松了。
张琴馨还好,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她家世一般,哪怕知远侯府近些年愈发式微,但她能嫁给知远侯嫡长子做嫡妻也依旧算高嫁,因此倒也不怎么难受。
可另一头的闵巷桡,却是脸都白了,甚至险些站都站不住。
想她上辈子可是嫁给了长公主最受宠的幼子的,可这回算什么……驸马府五公子?这个五公子可不是长公主亲生的啊!他不过是驸马宠妾之子,连着与那三公子一道儿,这两人几乎算得上是长公主毕生之耻辱了!再加上几年前驸马已经去了,如今整个驸马府都掌握在长公主手中,她若是嫁给这样的人,日后还能有什么想头什么前途?
可无论闵巷桡怎么不甘心,长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都是收不回来的,如果她不嫁,估摸着也没有别的人敢娶她了,那她又能怎么办?
闵巷桡简直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