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倒也不能怪她,她跟季棠棠打的照面少,第一次见面,季棠棠是拉上了雪帽的,看的不大清,没见两次,季棠棠就出事了,后来她跟季棠棠就一直没交集,更何况早上隔得远,只是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
秦守业安慰她:“别想了,这样的人,早认清早好,为他掉眼泪不值得。”
苗苗下意识就反驳:“岳峰不是这样的人!”
秦守业愣了一下,他原本想顺势提一下小郑的事,让她从岳峰身上收收心,多顾及跟小郑的关系,见苗苗是这反应,就知道她一时三刻还转换不过来,叹了口气也就不说话了。
换了是别人家的女儿,结了婚还这么不清醒,秦守业是断断要骂不守妇道没家教的,但到了自己女儿身上,除了心疼叹气,也就没别的辙了,在他看来,苗苗还是当初傻兮兮要人疼要人爱护的小姑娘,头脑一热就结婚了,现在任性又想离婚,都是由着性子来的事,反正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比起苗苗,他现在有更加需要关心的事情。
秦守业的目光再次转向薄雾中那幢死寂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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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回来的时候,季棠棠早洗漱好了穿戴整齐,拿了块湿布蘸了水慢慢擦她的铃铛,说是有点脏了,岳峰把小桌子拖到她边上,把带回来的粥啊包子啊摆好:“先吃饭,我帮你擦。”
说实在的,这破铃铛,本来颜色就暗旧,擦了跟没擦没什么两样,岳峰一边擦一边纳闷,有时候女孩儿的心思也挺奇怪的,干净个什么劲儿啊。
想了想又问她:“真要去夏城?你行不行啊,别被叶连成附了身了。”
季棠棠拈了根咸菜吃:“阿成怎么会附我身?他是向着我的。”
岳峰悻悻的:“那现在不是成了鬼了吗,鬼是不讲道理的,人家雁子姐活着的时候也挺懂道理的,死了不是照样把你往死里整?”
季棠棠有点不高兴:“阿成不会的。”
岳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知道这个话题说下去一定僵,加上叶连成已经死了,自己说死人的不是,也显得怪小气的——只好不吭声,闷头拿湿布揩铃铛的撞柱,擦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有把握吗?这次神棍可不在,万一你又出不来,我是不是得把叶连成屋里的镜子抬回家天天等啊。”
季棠棠低头喝粥,嘴巴里含糊着:“石嘉信不是教了咱该怎么做吗,他说了,两个地方最容易招到死人的魂,命案的场所和他自己的家。阿成具体死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夏城,我总能找到的。”
岳峰把铃铛往桌上一搁,顺手拿了个包子吃,吃着吃着就说她:“你这个人吧也挺矛盾的,之前四年,躲着他不见他,好不容易在古城面对面了还拼命否认自己就是小夏,现在人死了,你又哭着喊着要见一面,早干什么去了啊,你……”
说到这突然就止住了,他看到季棠棠头埋的很低,有眼泪滴在粥碗里,但是没吭声。
岳峰不说话了,他沉默地嚼剩下的包子,以前听说过有个成语叫味同嚼蜡,总觉得是文人酸气,现在真体会出来了,确实跟蜡一样,忒没味道。
季棠棠跟叶连成之间,是他怎么都插不进去的,总有人说要放下过去,忘记过去,其实根本放不下吧,人的现在,总是由过去成长而来,不管这过去是欢喜还是不堪,都是一块块看不见的烙印,烙着烙着,就把你的模子烙成了现在的模样,否定了过去,也就等同于否定了现在。
岳峰伸手摸摸季棠棠的头:“别想了啊,晚上陪着你一起去夏城,帮你拽红绳。”
季棠棠含着眼泪点头,岳峰忍不住:“我还是想说,有点冒险啊,秦家就在对面呢,要不等几天,等他们走了?”
季棠棠屈起指节揩了揩眼角的泪:“他们一门心思等着我来呢,等他们走,要等到几时啊。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昨天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晃荡了,谁认出我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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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敢放大话,岳峰可是丝毫不敢大意,他给闵子华打了电话,让他把庭如先支开,然后打开后院的偏门接季棠棠,至于自己,要和季棠棠“兵分两路”,从前门走,让秦家人看到也无所谓——既然秦家调查过他,那肯定知道他和沈家雁的关系,也知道叶连成是沈家雁的前男友,他出现在夏城,算是合情合理,可以大大方方地“侦测”秦家一头的情况。
路上,季棠棠被他的“运筹帷幄”搞的又好气又好笑,撺掇他说:“那你不如再上去跟秦家人聊个天打个牌,见机行事,他们一旦有异动,你就在上面嚎,提醒我逃跑呗?”
岳峰气了:“你是跑了,我嚎完怎么办?被秦家人吊起来打是吗?”
季棠棠提醒他:“有苗苗啊,她不会见着你挨打的。”
岳峰看她:“所以,我现在的女朋友利用我自己逃跑,跑完了也不管我死活,我还得靠我前女友拼死拼活救我是吧。那我是脑子被驴踢了选你啊,我不会选对我好的人啊。你做人家女朋友能不能负责任一点,有你这样的吗?”
只是玩笑话,岳峰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季棠棠有点后悔,她自己既然不喜欢岳峰拿叶连成开玩笑,岳峰想来也是不喜欢她总提苗苗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冷场,本来想给他说两句软话,但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