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志愿依然填的是前世的警校,杨芃全程没发表什么意见,只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把自己去雍和宫求的平安符给他挂在脖子上。
温凉看着那个折叠的三角形,手贱的想去把它翻开看看里边写了啥。
杨芃打他的手,“里边是烧的符纸的灰,别洒出来。”
温凉缩手,低着头看自己脖子,“这个防水么?”
杨芃想了想,“好像不防。”
温凉沉默了几秒钟,征询的问她,“那要不我放进钱包的夹层里,不然就汗湿了啊。”
杨芃“哦”了一声,怔怔的有点可爱,坐在床边玩自己的指甲。
温凉把平安符放好后,坐在她一旁,虽然他完全不信这些东西,可是杨芃既然给他求了,他就得给她个心里安慰。
他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光求符了?没有什么咒语要念一念?”
杨芃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卡片,“有,你跟着我念一遍吧。”
她说一句,他就跟一句,觉得他家女朋友这幅样子真让人心疼。
说到最后一句,“惜福惜命。”
温凉有点出神,说了半句笑起来,“惜福……媳妇?”
杨芃,“嗯,嗯?”
温凉把她手里的卡片也拿走一起放进钱包里,“以后要是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前我就念一遍。”
杨芃也不是信佛,就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让温凉也小心。她咬温凉的鼻子,“平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要熬夜,不要酗酒。”
温凉静静的听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啊,你照顾我。”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美了……
b市的警校完全军事化管理,尤其是大一学年,除了定期的集训外,学生不能住校外,每天早出操,晚查寝,隔三差五的点名,周末则是各地参观学习,出学校超过半小时都得警队指导员签字。
这种和坐牢无异的监管制度,搞得温凉差点疯掉。
同寝的都是一个省份的同学,尤其还有一个老熟人——陈浩南。
他和他这个同桌分别以刑侦学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身份同时被录取,还分到了一个寝室。也因为两人太熟了,说话比较随意,于是在他们的带动下这个寝室的人很快都混熟了。
一日,温凉望着窗外的铁护栏发呆,突然忧伤的跟身后那群被训练折腾的躺在床上光进气不想出气的队友们说,“我好想家,好想她。”
陈浩南正咕咚咕咚的喝水呢,听他这话差点没吐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哥们,真当自己坐牢呢,想就打电话。”
温凉那悲伤都快赶上他身上流的汗了,密密麻麻无处不在,“不行,打了又不能去找她,她会难过的。”
陈浩南不明白他的逻辑,继续喝水,不去搭理温凉了。
温凉坐在自己床边长吁短叹了半天,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看到来电人名字“噌”的跳起来,神神秘秘的拿手捂着话筒,“你等一下。”
然后一路捂着话筒跑出来寝室。
隔壁床的室友问陈浩南,“小陈,他不是说不能打电话么,咋打了电话又那么高兴?”
陈浩南一副很懂的样子,“那不是打电话,是接电话啊,那能一样么?哎,单身狗懂什么!”
室友“哦”了一声,随即又问,“你不也单着呢?”
陈浩南贱笑两声,举起右手来扬了扬,“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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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睡呢?”温凉蹲在无人的楼梯口,声音轻柔的和杨芃说话。
“正要睡呢,想着你们还没熄灯,就给你打个电话。今天训练累不累?”杨芃的声音一听就是躺着说话呢,听得温凉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她身边。
“不累。我们今天摸枪了!我……”谈到喜欢的东西,温凉侃侃而谈,兴奋劲儿隔着手机都能传到杨芃那边。
“明天你课多不多?我去看你吧。”
“真的么?!”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杨芃笑,快一个月没见他了,虽说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可晚上静下来了想起他来才发现那份思念有多深。
温凉兴冲冲的和她说了好一会儿,想着带她去哪里参观,带她去最好吃的食堂吃饭,带她去操场看球赛。
一直说到熄灯预备铃响,班长喊了一声“点名啦!”才挂断电话。
回到寝室,听到室友们在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玩笑,可他一句都没听进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全是明天杨芃要来学校看他了。
他开心的半夜了还睡不着,翻身的声音却完全吵不醒累了一天的其他人。
隔天是周六,没有必修课,有一些开放性的讲座可以随意听,操场和体育馆也是全开放的供学生运动的。
什么都挺好的,除了大一学生没有自由。这条规定据说是为了让他们修身养性,省的这群刚从高中生活解脱出来的孩子玩疯了。
杨芃在门卫处登了记,又让温凉签了字才给放行。
温凉拉着杨芃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半天,一直侧头盯着她脸看。
杨芃摇摇他的手,“你看路啊,老看我干嘛。”
温凉看一眼前路,又转头看她,声音满是委屈,“妈的,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杨芃咬唇,想笑,挽着他的胳膊,“你晒黑了。”
温凉看着两人对比分明的肤色,凑到她耳边问,“不觉得很男人么?”
杨芃点头,“嗯,很好看。”
温凉于是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