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时回来?”鸳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定定地看着马进良。
“属下不知。”马进良恭敬地道,“夫人想要知道的,属下只能说到这里过了。要是夫人没有别的吩咐了,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那大人去了哪里?”
“属下无可奉告。”
鸳鸯知道马进良忠诚,不该说的,她就是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好。叨扰马大人了。”
“属下不敢。属下告退。”
自打鸳鸯搬去了别苑,就不曾再管着府中中馈,今日再仔细看厂督府,发现上上下下的人都换了,居然连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鸳鸯和马进良谈话的时候,风里刀就在不远处站着,看情况在厂督府里,他们并不担心风里刀的身份被揭穿,或者说,这里都是雨化田的人,他们就算有什么怀疑,也不会说出来。
鸳鸯问不出什么,也只好先回去别苑。
鸳鸯回去别苑的路上由两名面生的侍卫护送,马进良之所以不能亲自护送,是因为他要一直跟着风里刀——说是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但鸳鸯猜测,怕也是雨化田让马进良监督风里刀吧。他独身一人离开京城,替身风里刀又长的和他一模一样,而且鸳鸯看来,这个风里刀体贴入微,心思也不简单,想要取而代之……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可是这样的问题,她能考虑到,雨化田就更不用说了。他此番兵行险招到底是为了什么?
马车原本悠悠地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颠簸起来。鸳鸯心中一愣,别苑虽在京郊,但是,从厂督府去别苑的路上并没有坎坷的道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连忙掀开帘子去瞧。这一瞧,真是让鸳鸯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回别苑的道路!
随行的两个侍卫早就不见!甚至连她的车夫都被换了!
“你是何人?!”鸳鸯惊呼。赶车的人根本不回头看,飞快地抽着马鞭,让那马匹飞快地跑着!车轮子不停地驶过凸起的石头,直让车身左右颠簸!鸳鸯堪堪扶住门框,心道,来者不善,等他将马车行到目的地,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她一咬牙,索性腿上一用力,就往车外跳去!
车夫见状,勒住缰绳,也下了马车。
鸳鸯本是一跳下去就打算跑的,但是不知为何腹中传来隐隐疼痛,让她冷汗连连!腿上再也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面相凶恶的男人抽|出匕首朝她步步逼近!她一手捂住腹部,一面对那男人道:“这位大哥!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害我?”
男人冷峻着脸,根本不说话,眼中凶光一闪,就要用匕首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鸳鸯以为必死无疑,岂料那人的匕首僵在半空之中,随着清脆的“咣当”一声,匕首掉在石子路面上。而那男人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汩汩流血的胸膛,然后再无生机!鸳鸯赶紧挪到一边,然后攀着一棵大树站起来。
男人倒地之后,刺中他胸口的长剑也抽了出来。
救她的也不是陌生人,正是那日要刺杀雨化田的赵怀安!
两人面面相觑,可赵怀安的眼底并未有惊讶,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并非是意外。
“……多谢壮士相救!”鸳鸯尽量不去看那男人的尸体,因为她赶到一股子恶心泛上来。赵怀安知道她的身份,对她这个西厂厂公的家属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冷声道:“不必谢。”
说完,他转身便走。鸳鸯见状,急忙道:“壮士留步!呕……”
赵怀安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只见鸳鸯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巴,额头冒出细细的一层冷汗。他到底侠义心肠,而且也知道鸳鸯一介女流是没什么能力反抗雨化田的,便走到她身边,道:“姑娘怎么了?”
鸳鸯完全说不上话,扶着那树干就开始干呕。
赵怀安略略扶住她的手,两指探上她的手腕,惊骇道:“姑娘有孕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