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儿的脚丫在地上走了才不过十几米,方才还那么狠心的人这会儿已经在担忧在心疼了,唐尧知道自己舍不得凶她,舍不得打她,连骂一顿都舍不得,看着她掉眼泪,看着她眼睛红肿,他心疼。
唐尧对豆豆儿的心里称呼一直是孩子,他家孩子,他家孩子,潜意识里,唐尧没有把豆豆儿当大人看,一直是孩子孩子的叫。唐尧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心理,于是这会儿看着已经哭得泪眼汪汪的孩子,他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事儿呢,还不知道他的心理呢,还不知道一个大人是怎么想问题的,是从哪个角度说事儿的。
“拔拔……”不安的叫了一声,小姑娘眼睫毛因了泪水的缘故分了叉,一缕一缕的冒湿气,沾了水汽的眼睫毛分外的黑,唐尧一时间都要陷进那几缕黑中,恍惚间听到他家孩子问“你不要豆豆了么?”
心里一恸,唐尧看着眼前的小脸蛋,看的专注极了,看到那大眼睛深处,然后一直提着的气莫名的就松了,气一放,身子也没力了,往前把自己的头埋进小姑娘的肩膀上,“你要吓死我么?”闷闷的男人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和委屈,一瞬间这人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男人的声音传出,于是豆豆儿哭的更甚,这一回不是为了自己哭,而是为了男人哭,你要吓死我么?我怎么舍得吓你 ,我也舍不得吓你,豆豆儿想,可是没能说,只是哭,她有了那样不堪的经历,他知道了还会要她么。不要就不要吧,她一直是一个人的。
强力挣开自己的手儿,摸索着揽上男人结实的后背,“没有要吓你,没有要吓你……”带着哭声的女孩儿的嗓音沙哑,沙哑但还是娇嫩,这种娇嫩不是娇气的娇嫩,而是没经过多少世事的那种干净,于是唐尧难受。
你还这样小,我已经老的连惊吓都受不住,你还咿呀学舌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小小少年了,你的世界干净的连黑色都没有,我每天睁眼却宁可眼睛瞎掉,看的都是这个世上最最肮脏的东西。
但是你我相差再远,我也舍不得放开你,我活了这么些年头,没有对谁一眼就上心,没有在哪个女人面前脸红的像是纯情少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红了脸,我佯装我无所不能,我佯装我经历过无数情感波折,我佯装我有过女人,我装的快要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可是你一走,我就所有的都装不下去。所以放不开,因了你,我才相信这个世界上男男女女真的总有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别个人谁都不行。
这些话唐尧酸的说不出来,这些是大酸话,也是大实话,唐尧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那么想想,从来都是对命理学嗤之以鼻的,唯独男女□上,唐尧就相信了。
“不要再站那么高了,哪里有边边角角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很危险。”依旧把自己压在女孩儿的身上,像是乏透了,唐尧这么说。
“嗯,再不去了。”女孩儿这么说。
“去哪里也跟我说说,要是我不在也给我留个字条。”
“嗯。”
“嗯。”
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抱着一个高壮的大男人,就那么抱了半天,等放开的时候男人几乎就要睡着。
唐尧喝了很多酒,之前是吓得酒意一点都没了,但到底生理的酒不会因为心理活动就没有了,于是这会儿真的是困了。
两个人都累了,唐尧亲了亲豆豆儿,出去拧了个湿毛巾进来,给豆豆儿擦了脸蛋和脚丫,然后tuō_guāng衣服,给豆豆儿也tuō_guāng衣服,累极了,都累了,就那么赤条条的钻进被窝,揽着女孩儿,不大会儿唐尧就鼻息规律。豆豆儿本要说说今天的事儿的,本要说说以前的事儿的,可是这人很快睡着了,于是就没能说。过了不大会儿,也跟着睡过去。
唐尧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怀里的人蜷在自己怀里,脑袋瓜贴着他左胸膛,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洒在光裸的皮肤上,很舒服。唐尧微动了一下,循着感觉低头看自己怀里的人。看不很清楚,但是依稀可以看见小家伙的贴自己很紧,呼吸恰恰好的喷洒在自己乳、头上,唐尧动了动身体,黑暗里坏笑了一下,挺着自己的胸肌想要把那点儿小豆豆塞进女孩儿的嘴里。
男人孩子气的动作了半天,等真的把自己乳、头塞进那唇瓣儿里的时候,唐尧发觉不对了,本来他喝完酒睡醒口干的要命,自己感觉自己有点发烧,可是豆豆儿比他还烧。
伸手摸了一下豆豆儿额头,察觉手底下像是烤了一团火,低咒了一声,翻身下床。
随便套了衣裤,开灯下去张罗,待看见体温计上水银柱快要到四十的时候唐尧差点摔了体温计,勉强想起后面还要用,于是这才没摔。
久病成良医,唐尧就是这样儿,先前那么多年他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对于发烧,自然处理起来驾轻就熟,家里也备着常用的各种药。
端着水杯,手心里放着几颗退烧药,唤豆豆儿,“豆儿,醒醒,醒醒吃完药再睡,乖豆儿,醒了啊……”拍着烧的脸蛋通红的小姑娘,唐尧趴床边儿上捋了捋豆儿被汗打湿的头发,边动作边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发烧的姑娘才睁开眼睛,脸蛋通红,嘴唇也是殷红,两只大眼睛因为发烧的缘故蒙着一层水雾,唐尧心疼极了,哄着还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的姑娘吃了药,待豆儿咽下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