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的沈默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对方是谁,他动了动嘴唇,“你总算回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白?”阿金皱起眉头,晃了晃他的肩膀,“要死了?”
沈默抓着他的衣服,闭了闭眼,“对,我要死了。”
把少年扔到床上,阿金冷着脸,“上帝是不会收蠢货的。”
沈默感觉身上很冷,他吃力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抿着没有一点血色的唇,在心里咒骂。
妈的,吸血鬼这种邪恶的生物是怎么存在的?
看到少年难看的脸色,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阿金神色戒备的环顾小屋,“哪来的血腥味?”
“我打死了一只耗子。”沈默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它竟然在偷吃我晒的面包干。”
阿金狐疑的盯着眼前懦弱愚蠢的少年,见他时不时去弄衣领,“蠢货,你老拿手碰脖子干什么?”
没有把手收回来,而是很淡定的摸着脖子,手掌按住两处伤口,沈默抬眼,“阿金,你今晚话有点多。”
把带回来的面包扔过去,阿金坐在火炉边烤火,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一个很小的梨子,放在火上烤了会也扔过去。
沈默正在费力啃着一块黑面包,又干又硬还磕牙,吃一口面包,用掉的力气不亚于干一次体力活,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对这个世纪的好奇与热血顿时淡然无存。
把烤热的梨子塞怀里捂着肚子,沈默语气真诚,“上次打你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阿金重重的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床就一张,一直以来都是两人各睡一头,沈默躺在里面,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窝里,小屋里全是阿金打呼的声音。
后半夜他被冻醒了,摸索着坐起身,翻出铜炉子装上烧红的木炭踹被子里,就这么点事,累的他直冒冷汗。
流出去的血还不知道怎么补回来。
第二天早上,阿金收拾好就去催促床上的人,“蠢货,如果你再不起来,艾德琳太太会再扣去你一天的工资。”
被褥动了动,里面冒出来一个黑色的脑袋,沈默顶着惨白的脸起床,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刻他想起什么,赶紧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你又骗了我一次!”阿金出门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清楚对方所指是什么,沈默认真的说,“昨晚我有点不舒服,今晚一定告诉你。”
阿金瞪他一眼,黑着脸离开。
早上店里生意不错,出炉的白面包都被卖光了,这样的情况不多见,艾德琳太太脸上的笑容比平时都要清晰。
给黑猫喂着奶酪,艾德琳太太无意间看到沈默,她惊讶的说,“亲爱的戴维,你的脸色很差。”
沈默平静的朝她微笑,“别担心,我只是没睡好。”
如果他说生病了,面前的妇人肯定让他回去休息,然后就不用来了,走之前还必须把欠下的钱还上。
艰难的撑了一上午,吃午饭那会,沈默拿出一个铜币买了点花生仁,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两个。
莱心喜欢阿金,这点沈默从这幅身体的记忆里搜到的,他看着蹲在路边交头接耳的两人,挺羡慕。
“莱心,你头上的丝带真美。”
少女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头微微侧向身边的少年,“是阿金送我的。”
阿金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把手上捣鼓的木头小人扔给沈默,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木屑,迈步走进店里,莱心紧跟过去。
低头看了几眼木头小人,雕刻的挺细致,刀功不错,把小人放缝好的口袋里,沈默绕着店去另一个地方。
店后面走不远就是手工业者聚集的区域,其中有条皮匠街,住着不少老鞋匠,沈默走到一家小门面那里,坐在门口整理皮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凯亚.隆拉尔,戴维的唯一朋友。
凯亚眼中浮现担忧的神色,“小戴维,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可能是睡觉着凉了。”沈默把手摊开,示意对方去拿花生仁。
老人七十多岁,两年前教会抓走了他的唯一女儿,放在修道院活活烧死,理由就是人们谣言出的女巫。
这时候的欧洲,强制人的原罪,人性收到压制,出现多例因愚昧而导致的残忍事件。
凯亚拿了几颗花生仁,用他坏掉的牙齿慢吞吞的咬着,口齿不清的说,“今天的太阳不错。”
就在沈默看着来往的人们发呆时,耳边老人有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小戴维,教会那边已经发出条令,有一种生物专门靠吸取鲜血为生,他们拥有上帝无关的力量,不老的美丽容貌,被称之为吸血鬼。”
凯亚神色微紧,“晚上回去的时候跟阿金结伴,别在街上逗留。”
低头吃着花生,沈默嗯了声,“我会的。”
一老一少坐在路边聊着天,偶尔有客人上来,沈默会帮点忙,直到阿金过来喊他,才起身回去。
到了晚上,赛尔特公爵大人准时出现,只不过这次是在街角,沈默被他按在怀里,脖子再次遭受袭击,体内的鲜血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全数往脖子那里涌去,鲜血汩汩地流动着,耳边吞咽的声音依旧怪异,他头晕目眩的厉害。
男人微阖着眼,快要溢出的可怕yù_wàng饱含毁灭性的色彩,唇边牵起餍足的笑意,他用唾液将少年脖子上的伤口凝结,只剩下两个小红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接下来几天,上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