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了鼓腮帮子:“可有时又有点儿难过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每当我无助的时候,都是她在关键时刻拯救我。现在才发现,过去一直陪着我的姐姐却是这个样子,想伤害你,想让我死。我真是恨她,可虽然恨,又觉得她像是被囚禁在永无天日的黑暗里,好凄惨。还不如……”
她不做声了,此刻她算是理解了淮生的心情:还不如死去。
“甄意,我却认为不是甄心在拯救你,而是你在拯握着她的肩膀,认真道,“是你的坚强和坚守,遏制住了她的黑暗,没有让她堕入邪恶。”
“可是……”甄意轻轻蹙眉,“淮如死的时候,还有杨姿死的时候,那些具体的事情我都不记太清了。其实是甄心出现了吧,不然警方怎么会把我列入头号嫌疑人?”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会请律师帮你处理,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想起检方的那的心里笼罩了一层极淡的阴霾。
甄意还想说什么,看见他不经意深沉下去的眼眸,便作罢了。
把她往自己胸口拢了拢,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睡一会儿吧。”
他话音才落,她便觉得乏了,眼皮沉沉的,闭了几下,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次,再也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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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起来,甄意得知司瑰就在这家医院,便要去看她。
坐进轮椅,又帮扶着把她放进轮椅,她有只手受了伤,无法使力。
也不叫护士帮忙,手推着自己的轮椅先往前滚半米,又一手扶着墙支撑力度,一手把后边的甄意拉上来。
如此往复,到了门边。
他开了门,出到门外,又扶着门廊,转身朝甄意伸手。
甄意乖乖等在后边,见他回身,立刻欢喜地把手递过去;他稍一用力,她便朝他滑去,轮椅磕在一处,像是要撞去他心上。
“怎么?”他见她眉梢眼底全是笑意。
“嘿嘿,像小孩子,好好玩哦。”她一咧嘴,开心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轮椅里,好可爱。
你往前走一步,又回头拉我,就像一只小狗走几步要回头叼肉肉一样。”
:“……”
才出门外,便见言栩和安瑶来了,是来看望他们俩的。
甄意许久没见到言栩了,依旧主动给他打招呼:“嗨,言栩!”
言栩这次只反应了5秒,木木地回答:“嗨,甄意。”
“言栩,打配合让淮生上当,你好厉害啊。”
“……啊?”他疑惑的样子。
“嗯?不在警局里,故意在淮生面前表演了一段对话引他上当么?而且后来啊。”
“……哦。”言栩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甄意毫不吝啬地表扬:“听说,去清江大桥的那个分队的警察和特警都没有看出你有什么不对哦。哈哈,一个人和一帮警察在一起,你居然没紧张。而且演戏那么好,应该是奥斯卡影帝。”
奥斯卡影帝?
言栩蹙了眉,闷闷地摇摇头:“我不是。”
“你不要谦虚啦。”
“真的不是。”言栩认真道,“我只有两句台词。”
甄意:“……”
呃,好吧……难怪没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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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司瑰的病房还有一段距离,安瑶推着甄意过不进去了。安瑶送甄意进去后,留她一个人单独陪司瑰。
司瑰已经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独立病房,可她一直没有醒。医生们也束手无策,说只能等待天意。
甄意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司瑰的手,发觉她异常的消瘦而冰凉。
抬头看,她的人也是。脸庞看上去像瘦了整整一圈,叫她心疼。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静得像是死了,只有呼吸面罩上湿润又干燥往复交替的蒸汽。
司瑰被抓去后的事情,在场的甄意已记不太清,那时她痛得心力交瘁,根本无心顾及任何人,只记得淮生把她拖到楼边时,司瑰爬上去抱住她的腿,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死不松手,说:
“甄意,你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啊。”
也记得她含泪的眼睛望着天空,凄凄地说:“原来,殉职是这种感觉。……可妈妈该怎么办?”
此刻,甄意眼中含满了泪,用力握住她无力的手,哽咽起来:“阿司,你也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啊。”
安静的病房里没有回应,只有雨打玻璃,噼里啪啦的声响。风吹进来,有些冷。
甄意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意外发现窗帘鼓鼓的,在风中浮动,阴影重叠,乍一看有点儿像藏了人。
她瞬间警惕起来,单手握住轮椅,准备叫人,不想一股猛烈的风冲进来,掀起米黄色的帘子,哗啦啦地响。
什么也没有,只是窗户开了一条缝,外边是豆大的雨点。
甄意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被绑架一次后,神经过敏了。她一只手费力地把轮椅推过去,拉开窗帘,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世界都湿润。
她把窗户拉紧,锁好,又和司瑰说了几句话,出了病房。
一开门,安瑶便立刻上前来接她。言栩盯着地板上的纹路出神,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甄意四处呢?”
安瑶抿唇笑:“刚才家里有人来,是好事。”
“好事?”
说,是他们送订婚礼的方案过来了。”
“订婚礼?”甄意的心咚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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