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致柔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平静道:“我已经提议召开元老会,”
水黛茵怒道:“你凭什么,”
水致柔淡然道:“我是你的姐姐,是海族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念头,我要申请收回我的权力,”
“你疯了,难道你要将自己有孕的秘密昭告天下吗,”
水致柔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其实我就算说出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
水致柔凝视水黛茵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唐猎更加重要,无论任何人敢伤害他,我就会让她付出比死亡更为惨痛的代价,”她轻抚小腹,俏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他來到我的体内虽然只有一天,可是我已经感受到做母亲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水黛茵望着姐姐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水致柔美眸之中流露出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阴冷杀机:“身为女王,你可以掌控唐猎的生死,身为母亲我却可以掌握这条生命的生死,你敢不敢跟我赌,”
水黛茵内心剧烈的颤抖起來,她无法相信眼前的竟是自小柔弱的姐姐,她缓缓站起身來,无力道:“任何人都无法要挟我……”
唐猎静静坐在冰冷的囚室之中,他的体力极度虚弱,这是因为吸入大量毒素的缘故,墨无痕布下的毒药极为特殊,能够渗入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无力运用能量,将毒素驱赶出去。
死一般的寂静让唐猎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他并不害怕死亡,可是却担心死亡带给爱人们终生难以磨灭的创痛,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融入了格兰蒂亚大陆之中,过去的一切距离他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陌生,沒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正如沒有人知道生命会在何时终结。
耳边传來脚步的回响声,通往关押唐猎囚室的隧道阴冷而幽长,水黛茵手举烛炬缓步下行,她的俏脸在烛火的明灭下显得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甚至连已经走到通道的尽头,她都沒有发觉。
烛光从小窗中照入囚室,唐猎眯起双目,虽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景,却已经猜到是谁在这个时候到來。
囚室厚重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水黛茵颀长的倩影出现在唐猎的面前。
唐猎的笑容在烛光下依然灿烂,他无力的举起手:“我已经沒有站起來的力气,可是又不喜欢别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说话,”
水黛茵居然沒有生气,更让唐猎意外的是,她轻轻将烛台放在一旁,在唐猎的对边坐下,湛蓝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平静的目光,从中唐猎并沒有找到任何杀机的存在。
唐猎笑道:“我们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
水黛茵轻声道:“或许因为你已经要死,或许因为我的心愿已了,”
唐猎微笑道:“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水黛茵充满询问的望向他。
“我在想,那孩子长大后,究竟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你多些,”
水黛茵芳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酸楚,此刻她忽然发现唐猎并沒有想象中可恨。
唐猎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水黛茵轻轻点了点头。
“善待你的姐姐,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从未想过去害你,甚至从未想过去伤害这世上的任何人,”
想起下午和姐姐的对话,水黛茵的内心一阵黯然,她低声道:“我答应你……”
唐猎看着水黛茵的俏脸,他们虽然彼此了解不多,却有着和他人不同的复杂关系,他歉然道:“对不起,”
水黛茵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想必伤害到了你,这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唐猎真挚道。
水黛茵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怕死,”
唐猎淡然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怕死,更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说出來只是想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水黛茵怒道:“我凭什么要原谅你,我凭什么要让你得到心安,难道你对我的伤害仅仅用一句话就能够弥补吗,”
唐猎默默看着她,忽然道:“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比我想象中要重要,”
水黛茵呆在那里,许久方才回过神來,她猛然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刺向唐猎的胸口。
唐猎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他的眼神宽容而平静。
水黛茵的樱唇剧烈颤抖了起來,刺向唐猎的匕首在深入肌肉后停下,她用力抽出带血的匕首扔到一旁,缓缓站起,背身走向门外,來到门前的时候重新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滚,你给我远远滚开,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深水舟载着唐猎在虚海中缓缓行进,唐猎仍然在熟睡。
墨无痕冷冷看着唐猎的面庞,内心中充满了仇恨,她不明白何以女王会在最后的关头放过了唐猎,美眸盯住唐猎前胸的伤口,迸射出阴冷无情的杀机,她甚至可以断定水黛茵已经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嫉妒宛如毒蝎一般咬噬着她的内心。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指尖弥散出一团绿色烟雾,顺着唐猎尚未愈合的伤口缓缓飘入。
唐猎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他坚毅的唇角动了动,虎目缓缓睁开,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紧锁的眉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