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云花舫在万缕金辉和层虹叠彩中缓缓驶进大纵天州,罗玄和聂小凤坐在船上,眼看着船头一路破开迷雾般白雪皑皑的云峦,眼前豁然一亮,整座曜黑无边的贯界城便耸立在众人眼前。
贯界城的城门别具一格,待花舫近前,罗玄才辨认出两扇高廓城门的位置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行战气元素聚拢构成的神曌斗约——天燧铩。
罗玄迅速将脑海中的诸本山海仙经一一翻转了过去,须臾间便了解了这道天燧铩的厉害——任何未得允许的灵与物一旦进入天燧铩,必被戗成焚灰。而所谓神曌斗约,便是神祗与神祗之间所公知的拿手绝杀技,如神皇辛天权的千神齑,冥曌旷异天的神兵星盘阵,野神蚩焱的剐天封,西域神王宙释的奥琳盾毙等等皆可被称为斗约。而斗约之说不仅存在于神曌,其它八界中也都流传有自己的著名斗约,如仙界穆银川的潮音羁,山海六仙的太极滕,嘻哈顽仙的风云铺等等,一样各具各的神奇精妙。
这神曌天燧铩一出,显然便不是普通级别的神工防御,罗玄抬头细看四周异象,果然见得整片天幕上下,实则都布满了若隐若现的天燧铩五行真光——原来一整座大纵天州都已被这片隐绰无形的五行战气防御层层拢罩在了其中。
这异元神将自家门户看守得如此严防密布,用法极端高深,显然绝不仅是为了防御各界中的天魔妖异。罗玄不由回忆起一千多年前自己在冥疆下原的修罗山中目睹异元神被佛曌齑杀的情景,当下心头有数。
正盘想间,只见两扇城门上的天燧铩光芒劈劈啪啪地隐去了,大纵天州一路放行,半柱香间,爆云花舫便施施然驶入了异元神的核心曌都——贯界天城之内。
聂小凤从胎神华歌手中接过异元令,在三方栖音神卫的陪同下和顾铭君、罗玄几人一同飞入钬尊神的主殿——胤上宫。
聂小凤牵着罗玄的手入得中宫时,恰逢一名身着锦衣、发佩瑱华的十二、三岁少女从殿上飞来,她一见聂小凤与罗玄手牵手步入殿中,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华歌上前笑嘻嘻道:“武妹妹,异元令我们准时还回来啦,快看看其中的钬尊大曌是否需要修补曌力。。。。。。”
少女冲华歌“嗯”了一声算是应承,劈头夺过聂小凤手中的异元令,目光轻屑地看去她身旁的罗玄一眼,转身便飞上了胤上宫的神座,将异元令小心翼翼地置入座中。
聂小凤一脸莫名其妙,扭头怒气冲冲地对华歌和餉神道:“你们看看,这丫头到底什么毛病?我见过她么?从我们报上名来借取异元令时便这样了!我可是何时招惹过这名尊旗姑娘?”
华歌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她,一脸无辜地摇摇脑袋。罗玄却早已认出这名待客不善的少女便是一个多月前在冥疆下原中被自己护送去投阳洞转生的异元神座下尊旗仙——武廊桓的独生女儿,武乙巽。虽说自从与他们父女一别至今,他在下原拉纤已逾千年,可对于原上众人而言不过是短短十个昼夜,故而他与这武姓少女阔别的时间才不过三十多天而已。
如今见她大抵仍是当年那副稚气未脱的情态,只是眉目中少了些在冥疆下原时痛失亲情的沮丧不安,多了些志得意满的小姐骄矜,罗玄不由微微一笑,聂小凤蹙眉瞥他一眼,抿嘴不提,面上的不悦之色却愈加明显,罗玄忙噤了表情。
武乙巽在高殿上对着异元令瓶轻声颂起了异元咒,异元令应咒层层打开,从中钻出了真光绰约的异元神钬尊的元灵,他高高浮现在黑曜色的神座上空,一身玄袍素衫,一如罗玄当年在冥荒腹地、蜀山腹部的十海大水中所见到的那般。只是那日他在修罗山中遭佛曌的真掌重伤之后,如今的魄体更加羸弱不明,拓在空中时隐时现,直如下一秒便会化散而去。
聂小凤见状,上前将两弯水袖交并一揽,低头恭敬道:“多谢钬尊大曌不计两大神朝之嫌,以重伤未愈之身协助小凤开元破界,前往鼎沸魔都救人!聂小凤定当知恩图报,信守承诺,尽全力为您寻得遗失的乾坤钢,以助异元大曌早日恢复元魄!”
高大的钬尊神魄在半天中点点头,阑音悠悠向满殿中传去:“钬尊多谢聂姑娘的心意,然而钬尊一心欲寻得乾坤钢,却不是为了自己复元。诸位想必不知,钬尊日日驻守异元令中,可窥得九界之外、玄寰之上的蛛丝马迹,近日以来,大玄寰深处连续异波频繁,诡象不绝,若我所料不错,宙劫空亡恐怕不日之后又要卷土重来,重归我乾坤九界的轨道了!”
大殿之上,只见餉神、胎神与罗玄三人俱是大吃一惊,纷纷迈前一步,异口同声地问道:“何时重来?”
聂小凤一头雾水地看向身前激动的三人,今日却是她第一次听说宙劫空亡这个名字。远殿上的武乙巽见状,从鼻尖上嗤出一声,扭头看向异元神。
“空亡的具体回归时日,我也无法推算,上次它进入了九界的轨道,自己也被乾坤钢重伤,如今它重归九界,不可能心无顾忌,所以可能须臾便来,也可能筹谋良久,甚至可能化形而来,令九界众生无所觉察。所以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一定要找回当年丢失的那两截乾坤钢,“
说罢,异元神魄瞩目直向聂小凤,道:“聂姑娘,你如今已知其中一截钢筋藏在你师父罗玄体内,你可有把握将他引出,使乾坤钢为九界苍生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