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凤一路尾随着高大天猿遁入巨木森林的深处,巨兽全速奔跑在前方,邦邦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她四下看去,只见一路的密林中处处皆布满了神、仙二界之力交融而成的各种结界和陷阱,还有不少精铠加身的神兵和仙官们各自施展着法力,或隐身或化物地埋伏在天猿经常路过的几条林径中。
耳旁突然传来一名神曌的幻虚传音:“姑娘!你挡在我们的狩猎路径上了,再不闪开就会误伤到你,你快走吧!”
聂小凤闻得传音的是一抹小姑娘的声音,便回应道:“帝曌可没说过要猎杀此兽,只说应将其降服,可我看你们一路布下的都是致死陷阱,这是为何?”
“你是新来的吧?什么都不懂!这头啖神兽这些年来已经吞吃了我们三千多名神曌,十万多个仙人,每次帝曌派人来巨木森林中降服此兽,都是给它打一场牙祭,今日我们六大业神可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你快快闪开,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巨大的风声在林间穿梭,呼呼作响,聂小凤一手捂住耳朵,边跑边诧异道:“六大野神?怎么还有野神?你和蚩焱是什么关系?”
“哎呀!不是六大野神,是六大业神!功业的业!”
悦神骞晴幻化的金玉松鼠正站在树梢上发急,一只短爪拽去身旁老斑鸠的翅膀:“慈爷爷,这个麻烦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快想个法子把她赶出我们的射程啊!”
慈神聿长恭一掌撑在脑后,仔细在风中听去半响,表情一动,道:“晴娃娃,今日的主角是她,不是我们!我们得助她降了这头天猿兽。”
“什么?”金玉松鼠双眼瞪得贼圆,脸上鬃毛根根竖起:“凭什么呀?我准备这场狩猎都准备了好多天了!大家按照我的方法行事,肯定能将这啖神兽手到擒来!这女人是谁,凭什么她一来我们就得从旁协助?”
“唉,此女是古元曌之后,是神皇亲自带来考验潜能的,帝曌说协助,咱们便协助罢,哪儿来这么多牢骚!”
金玉松鼠立在梢头看去在密林间一路追着天猿飞奔的聂小凤,赤红的鼻头内重重一哼:
“元曌之后了不起啊?我偏要跟她比比,看今天是谁降服了啖神兽!”说着,金玉松鼠化作一阵金风在高大的松林间隐没不见,老斑鸠忙扑展起双翅向一棵棵巨树的枝叶中飞寻过去:
“晴娃娃!你快回来!哎唷这又是要闹哪样。。。。。。”
聂小凤气喘吁吁地跟在天猿身后,想着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绕道去它前路,突然拔掉它颌下的绒毛,却见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两旁巨林褪去,露出一片接天云崖。
聂小凤放眼看去,只见云崖下方乃是一大片高廓绵远的连脉青山,无数仙云神雾缭绕在每座大山周围,一条蜿蜒的碧玉黛河从群山龙脉间穿延而至,运河两旁皆是青山绿水,万紫千红,两岸的深山内传来不住的鸟鸣与猿啼,细细听去,原来每一阵娇脆与浑促的和鸣声都是一首异曲天籁。
火红的巨日低低悬挂在群山间一座最高青峦的峰头上,一时日曌青钟,群山通亮,令人只觉满目辉煌神圣,妙不可言。
“这是什么好地方!”聂小凤自言自语道,只见巨大天猿向群山绿野间张开双臂,发出吭吭吭地大笑,它纵身一跃,如玩滑梯般从云崖上一路向山脚滚了下去,巨躯所过之处,腥松的土壤纷纷卷起,绿茵茵的草荇四下飞溅,聂小凤看着巨兽孩童般的情态与动作,忍不住站在云崖上咯咯笑了起来,这啖神兽,似乎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凶煞可怕。
大猿一路呼哧呼哧滑到了崖底,站起来全速奔向群山间的蜿蜒运河,日头渐高,午时已至,聂小凤站在崖沿上,抱肩歪头看着巨猿在满地阳光中肆意地奔跑在青如黛玉的巨大草地间,心中忽而生起一丝羡慕——什么时候,她和魄军也能无忧无虑地牵手奔跑在这样一片纯净至臻的青山大绿之中?
山崖下忽然传来“嗷呜”一声怪叫,聂小凤抬眼一看,只见巨猿兽眼看要奔至河边时,突然向下一沉,脚下的泥土全盘贲落,庞大身躯转眼陷入了河道前方一条絮簌抖现的地壑中。
聂小凤忙提身近前,天猿趴在深深的地壑内,再次被困囹圄。这条地壑高廓深厚,比天猿的身高足足凹出了三倍,显是早有人在此守株待兔。
脑后乘风传来一阵娇脆的欢喝声:“抓到啦抓到啦!就说按我的法子,必定手到擒来!”
聂小凤只见余光中水红一耀,一名寰珮娉婷的少女神祗从崖上转瞬而至,与自己并肩立在地壑上沿。天猿仰起头颅看向她二人,发出两计低低的哀鸣,聂小凤从它昏黄的眼珠中看见自己和捕兽少女并肩而立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揪蹙,扭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再与它作对?”
身着水红天裳的少女将聂小凤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本曌乃广擎天六大业神之一,悦神骞晴。你便是那传说中的元曌神之后?看你也没什么特别啊!怎么样,敢不敢下去把它的紫金髯拔下来?我跟你赌七座瑶池!”
聂小凤看看地壑中的天猿,满目犹疑之色升起,悦神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不敢!那我便不客气了!”言毕提身跃下,水袖间飒然亮出一尾七彩拂尘,上前便要卷起天猿兽颌下的紫金绒毛,天猿兽被夹在地壑中动弹不得,只得抬起双爪呜呜大叫,怎生也够不到自己的下巴。
聂小凤心中发急,骞晴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