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舜最后也还是没说到底哪里有问题,只随便几句话糊弄了过去,虽然汪洋还是晕乎乎觉得高舜既然问了,应该是有什么的才对,但是高舜给出的理由,以他的脑袋瓜子来说,还是堪不破其中玄妙的。
高舜倒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他顾虑得比较多,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汪洋已经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爪子和獠牙。而且似乎有意无意地拿自己做榜样,行为处事处处有种像自己看齐的意思。
而且从来不提回那个“家”的事情,更不要说回去闹腾了,看着就好像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对着李凤丽和他的父亲实施自己的“报复”大业了。
但高舜却很明白,汪洋此刻的种种不过是徒有其形,故意装着一股成熟劲罢了,他本质上对他的家,他的报复,他的父亲和后妈与他之间的关系没有形成理性的认知,一旦再有一个什么触发,汪洋毛躁起来可能就是失控。
他现在之所以收起了爪子,一方面是在他这里得到了巨大的慰藉,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作息表上的任务将他所有的时间都占满了。
所以汪洋没有成长到能够冷静面对这么多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前,高舜不准备做一个民主的家长和伴侣。
汪洋最后想了半天,还是摇头。童年的记忆本来就因为脑细胞的更替而出现断层,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记忆对汪洋来说,几乎全是灰暗与压抑,而且其中各种情状都还与他母亲的死有关,大脑便有意识地阻断了这些东西,让汪洋现在回想起来总是模糊一片,甚至想得太深了,就会脑中一片蜂鸣,让汪洋疼得冷汗直流。
高舜见状,立即叫停,将汪洋揽到自己怀里,汪洋整个人蔫蔫的,看着很没有精神,大概一再回忆自己母亲的死亡实在让他心里承受不住。
尤其高舜还感受到,汪洋在一定程度上对自己母亲的死有些自责。
当晚,高舜允许汪洋与自己同住,汪洋的情绪这才有了些回升。
因为这一个多月来,除了第一晚他因为醉酒又哭又闹腾的,高舜将他挪到自己床上照顾了一晚外,之后的时间,高舜在各个方面对他都是较为宽松的,不管是课业还是体育锻炼方面,就算偶尔有不达标的时候,高舜也都是无奈一笑便算罢了。
只有一条,晚上不准往他的房间钻这个准则,高舜是守得死死的。
要不是汪洋见证过高舜实打实是个汉子,他都要忍不住恶意猜测高舜的真实性别了。
可是高舜确实是个汉子,而且对他也是有意思的,就算他非得学老八股守个什么成年不成年的界限,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们睡在一起啊?
青春期里,满脑子都被爱情的多巴胺和血清胺给充斥着的汪洋,每天两人都要去各自的学校里呆着,回来也是各种课业和锻炼的压力,能够两个人什么也不干,就完全腻腻乎乎呆在一起的时间对汪洋来说,实在太少。
依照汪洋的标准,就他跟高舜这状态,还没有他们班几对小情侣够腻歪呢!他就是想不通了,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每晚睡觉只隔着一面墙,怎么就这关系处得还不如他们班那几对小情侣呢?
汪洋更想不通的,自然就是高舜那态度了?要不是高舜从来不反感跟自己亲吻,有时候还经常主动亲自己,他肯定要觉得高舜绝对是有问题了!
在汪洋见天儿翻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想这些问题的时候,高舜自然也不闲着,他不断地加大自己的运动量,每天把自己的精力耗得透透的,还特地将汪洋赶到旁边小客房去睡,死死守住最后的底线,原因无他,不想让自己言而无信。
只是汪洋显然不懂其中真意,每天都将翻越雷池当成他每晚睡前必修课。
今天好了,汪洋还没提起,自己就松了最后一道防线,让这小子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高舜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一年一定是在早晚各冲一遍凉水澡的日子里度过的。
汪洋兴致又有些起来了,高舜赶在他开口之前命令他:“睡觉,什么都不许做。”
汪洋眼珠子转了转,衡量了一下形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见好就收,于是他闭上了眼,等到高舜也上了床的时候,他便像蠕虫一样,挪呀挪呀,挪到了高舜的旁边,自己的肩膀和他的肩膀抵在一起。然后满足地缩在被子里安然准备睡去。
高舜看他这副模样,心里软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头,伸出一只手臂将他半搂在怀里,在关灯闭眼的最后一瞬间,高舜脑子里蹿过最后一个意识:看来李凤丽在之前绝对和汪洋的母亲有过接触,好歹有了调查方向了,下一步只能慢慢来。
随后没几天,国庆夹着中秋就到来了,学校里开始放假。
屈震的出游计划在放假前,制定得七七八八了,还弄成了书面文件,主要是为了应付不肯放人的各路家长。
虽然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高中生,尤其还是他们班的一群高材生,基本没有傻的,但是只有这么一群半大的小孩儿出去玩,怎么也还是让人不放心。
屈震的这份出游计划书一出,倒是立即折服了不少家含了出游路线,还有他们整个行程里准备做得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详尽的自我安全保护手册,和财政预估。
条条框框,一项一项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不少开明的家长立刻意识到这群孩子确实是有准备有计划的,不是贸贸然出行。自然也动了让孩子们锻炼锻炼也好的心思,所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