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神色冷然,紧抿着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为什么不能参与研究?”
谢铭讥诮地笑了,“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接近他,但是你每次都把他放走了,我看是你对人鱼打了别的心思吧!”
裴清往言辙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对方脸上还是愠怒而又怀疑的神色,他显然不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他必须得忍耐着。
裴清勉强放缓了语气,“言将军,你相信我,除了我真的没有人能够靠近人鱼的,所以,把他交给我吧。”
“这一点裴上尉说的很对,”一直沉默的军医大人突然开口了,“人鱼是一种很凶猛的海底生物,而且他们对气味很敏感,是不会让陌生人轻易靠近他们的,所以,我也建议让裴上尉负责这次的项目。”
言辙却更加怀疑了,“连唐医生都帮着裴清说话了?”
唐棣脸色一僵,裴清赶在他之前抢过话头,“言将军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人来试试看啊。”
听到这个解释,谢铭就不屑地笑了起来,“激将法是不是?好啊,那我就来试试。”
他把裴清推到一边去,然后自己蹲了下来,试探性地朝人鱼伸出手。
人鱼在陆地上的攻击力会大幅减弱,而且他又经历了被困住时的挣扎,随后又被封闭在水箱里闷窒着,人鱼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乐观。
但是在谢铭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人鱼就捕捉到了绝佳的攻击时机,以不可思议的诡谲速度扑了过去,直直地向咽喉处咬去!
裴清用尽了全力才把狂躁的人鱼抱住了,压制了他的行动。否则,几秒后,谢铭的咽喉就会被他彻底咬断。
所有人除了裴清,都对眼前的一幕深感震惊,人鱼的捕杀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扑到了谢铭的面前。
裴清把目光转向言辙,“言将军,你现在看到了吧?”
在死神手里侥幸逃脱的谢铭,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的惊悚还让他心有余悸,他稍稍敛起了脸上的轻蔑的神色,在心里产生了一点疑惑。因为在这之前他监视过裴清的一举一动,所以他看到过好几次人鱼和裴清相处的场景。
那景象让他一度觉得人鱼就是一种类似海豚的温顺物种,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结论了。
人鱼被裴清抱在怀里,竟出乎意料地安静了,裴清抬起头看着众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接近他,所以,你们不能没有我。”
言辙才不会那么简单地彻底相信了裴清的话,但是他目光里的犹疑不定至少显示了他已经动摇了要坚决隔离裴清的想法。
裴清继续说:“我把一切都搭在这里头了,现在却反而要隔开我吗?”
沉默了半晌,言辙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
裴清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谢谢言将军了。”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半个月内没有任何成果,你就立刻脱手。”
裴清行了个军礼,“遵命。”
言辙看到裴清手臂上的止血绷又渗出血来,对唐棣说:“你快把裴上尉扶下去吧。”
裴清临走前又嘱咐其他人:“把人鱼送到开放的水域,不要封在水箱里。”
军部将早就将一小块海域用特殊材质的网围了起来,形成天然的牢笼,人鱼是逃不走的。但起码比呆在封闭的水箱里好,这简直是对人鱼这种神圣物种的侮辱。
裴清跟着唐棣去了高级医务室,却被谢铭拦住了,裴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滚开。”
“我必须给威风凛凛的上尉大人提一个醒,”谢铭讥讽地开口了,“你不要傻到对猎物产生感情,他再怎么通人性,也还是个野兽,过近的距离会让你把命搭上去的。”
裴清面不改色地回了句“管好你自己”就带着唐棣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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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心医务室后,确认四下无人了,裴清才微笑了下,说道:“军医大人,刚才真是谢谢你帮我说话了。”
唐棣惊魂甫定地摇摇头,“以后再这样拜托事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查看伤口的时候,军医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痛?”
裴清虚弱无力地瘫在椅子上,“你说呢?”
方才是太急了,裴清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更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有多痛。这会儿他才彻底反应过来了,剧痛袭来,甚至连视线都微微模糊了。
“上尉,躺倒手术室去吧,我去叫几个助手过来,你这伤口怕是要动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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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麻醉动了刀子,裴清晚上就醒了过来,左手还是痛得使不出力气,但是那种痛感已经减轻很多了,小臂上只是缠了厚厚的绷带,并没有夹板石膏那些碍人的东西。
裴清再一次感叹这具身体的耐受性。
他穿上鞋子站起来,唐棣端着食物走进来,问道:“要不要吃一点?”
裴清摇头,“我要去看看他。”
“猜你会这么说,不过你去了也没用。”
裴清皱起眉,“为什么?他又出什么事了?”
“人鱼似乎藏在了海底监视仪探测不到的死角,屏幕上除了海水什么都看不到。”
裴清又问:“那我们去海底通道看行吗?”
“监视器都看不到,去海底通道像参观海洋馆一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