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深深地看着我,眸光流转,却一言不发。
随后而来的幽木倒是听不下去了,积极地为他打抱不平,还以谆谆教诲的口吻说道:“符生姑娘,景琛也是关心你,别小孩子脾气,很伤人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是气得不行,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却是找不出一句来。我焦躁地跺了跺脚,冲上楼去。
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我尴尬地问道:“哪间房?”
小二见景琛点头,手上立马比了一个‘二’的姿势:“二号房,上搂左转第二间。”
我是没有心情关心这二号房是上等房还是只是一般的房间。
我坐在房间里思考,这幽木总是以一副和事老的样子挑拨她和景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安着什么样的心。
我想着想着便入了神,以至于没有看到念邪探进门来的小脑袋。
念邪滴溜溜转了几圈眼珠子,试探地问道:“娘亲,我可以进来吗?”
见我没有搭理他,他便再接再厉地喊了一句:“爹去了幽木的房间,话说是听她弹曲子。”
我在刹那间回神,表情有些凶神恶煞:“你再说一遍。”
念邪已经走了进来,按照我的要求再说了一遍,并且声情并茂:“幽木邀请爹去她的房间听曲子。”
我压抑着自己有些喷薄的怒火:“还有没有其他人?”
念邪像是故意激怒我,手脚挥舞,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陆轻檀也是要求去的,似乎是被幽木瞪了一下,便又说有什么事情,下次再领教。”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顾不得自己和景琛正在赌气当中,气势如虹地向幽木的房间行进。
凡事要讲求证据,若是我就这么冲进去,他们两人只是纯粹地在进行艺术上的切磋,我就未免太过大惊小怪,心胸狭窄了。
对,我得静下心来等上一等。
从来没有做过类似刺客或者盗贼一类的事情,对于偷听的经验也只是限于那次在程府的时候。还好我记着景琛身体力行的教导,用手指在舌尖上沾上一些唾沫,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接着便屏住呼吸地贴在窗户上。
房间里的陈设和我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屏风上的画作不同,我的是海棠闹春,她的是游龙戏凤。
房间正中只一支烛火孤独地燃烧着,橘黄的火焰包裹着微蓝,有风拂过火焰也跟着左右摇摆,景琛和幽木的影子在墙上拉成暧昧角度,像是深情相拥。
我可不想只盯着他们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看。由于条件有限,我的视线经历千辛万苦才追随到他们。
景琛坐在一旁自斟自饮,他穿的长袍竟然不是先前那件,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使得原先的超然高华里多了一丝妖冶魅惑的气质。
我满心郁猝,不就听个曲子,景琛竟然如此上心,还打扮得这样骚气。我不知道弹了多少琴曲给他听,他哪次不是挑三拣四的。
这样一比较,我感觉景琛真是对我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