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的那些画面绝对是宣传佛教文化很好的纪录片,我一时觉得俨然无力,景琛早就坐在我旁边,抓来景琛,便倒在他的手弯。
景琛将我的头稍稍抬起一点,难以置信道:“又想睡觉了?”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本以为他会换一个姿势让我能够更好地歇息。
景琛将我的身体扶正,没有半句话,便离开了宸轩殿。
我以为他也是觉着无聊得厉害,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以这种深沉低调的方式悄悄跑出去散散心。
他走了,我便是再不愿看下去,也只能看下去了。
是谁说呢,雄奇掩于平实,没准我能够在无聊的事迹中找到些有趣的事情也说不定。于是我抖擞抖擞精神,怀着这样的念头,果真觉得清醒了不少。
此时已经换了一个画面,随缘的心境高得厉害,下山化缘的路崎岖蜿蜒,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生怕踩到地上搬家的蚂蚁或者其他生灵。
难怪佛家常说众生平等,还真是。
随缘走得很精细,突然从草丛中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
别说随缘,纵然是画面之外的我也被结实地吓了一跳,遑论他了,大大地往后面退了几步,一脸的惊惶。
若换做是我,定会吓得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毕竟是菩萨心肠,即使心中有些恐惧,稳定了心神,便缓缓向血手靠近,又轻轻拨开那丛血色浸染的青草,便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僵硬地躺在那里。
来不及多想,他将那人从草丛里拉了出来。
这一番不是多重却也不轻的折腾,将那人的容颜完全展露了出来。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尽失,显得唇色更加嫣红,嘴角还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血珠。
万桑扑腾着翅膀,像是遇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我一颗悬浮的心落到了实处,那人居然是个绝色的姑娘,只不过演技有些过了头,伪装也太不精细了些。
虽然我的医术是大大的赶不上影风和司徒易,可这真血和假血还是能够一眼辨别的。
只不过,随缘似乎是相信了。
我自言自语道:“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他对待蚂蚁尚且关怀备至,更何况这活生生的女子,这随缘的慈悲心可胜过了他的智慧了,所谓愚悲。”
念邪听觉灵敏,再小的声音都能入得他耳,他问道:“娘亲,什么是愚悲?”
我希望念邪能够听懂我话里的拒绝:“这个要解释起来便有些说来话长了。”
念邪从桌子上端了一杯现成的茶给我:“爹说学习知识要孜孜不倦,我怎么会不耐烦。娘亲别担心,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不讲,不急。”
我无奈道:“我举个例子吧,一个男子娶了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他很爱这个女子但是最后还是为了让母亲能够抱上孙子而休了不能生养的妻子,转而娶了一个可以生养但是自己不爱的女子结婚,这个男子对母亲就可以说是愚孝。而这个随缘呢,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是好,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分明对他是别有用心,那么拙劣的演技他竟然没有发现,他救她就是愚昧的慈悲,简称愚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