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张道士诚恳的拜师恳求,贾琏给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借口——我不信佛道,只信光明法神。
光明法神……张道士抽着一张老脸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京城中最近听了一耳的“法神传说”。
那个不是歪门小道吗?
他张大天师虽然扯着道家的皮,但做的大半也是坑蒙拐骗、胡诌八扯之事,自然瞧不起这种小门小派,或者干脆就是自己创立的“神迹”的教派了。
可眼前这贾监正的本领又不似作假呐。
一时,张道士怔怔的,神色迷茫。
旁边一直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九阿哥胤禟可不满意极了,这个张道士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派人请过来的,没本事撑不了场子也就罢了,可怎么能一下子“跪求敌方”,连自尊都没有的拜师呢。
胤禟虽然觉得贾琏有“本事”,但心里也只是生出了一点对待“异人”的心思,就像汗阿玛对待活佛或者高僧大德之类的人物,好生恭敬着就是了,有烦心事也可问问罢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得讲究利益二字,就是神仙也管不到凡间太多事。
“你也信那个‘几个草民’信的劳什子法神?”胤禟虽然从胤禩那里听说过,但一直对这个消息没走心,此时张道士提出,贾琏又显露了这一番本事,他神色狐疑地望着他。
贾琏点头承认,胤禩在旁若有所思,这和四哥府上传来的消息对上了,连四哥好像都收集过那法神的书籍,听说有时也在书房门里看……
这么说是真的——这法神难道还真有什么法力不成?
胤禩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泄露出一抹讥笑,四哥最好是一直信这些,也少给太子一些助力。不过太子被废一次,他就不信他老四就不起了别样的心思!
胤禟撇撇嘴,差人去顺天府报了案,新买还快差点儿入住的园子里出了这么多条人命,瞒是瞒不住了,何况也不能瞒,胤禟也没那好心给那富商担着这罪责。
他没好气的出了园子,贾琏瞅了瞅时间,直接去了街上吃了晌饭。
等他吃饱喝足犯了困症,慢悠悠地踱步到钦天监,这个时候九阿哥新买的园子了出了三具尸体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毕竟那尸体是实打实的摆在了顺天府的大堂里给府尹和仵作过目了,一路上瞅见的人多了去了。
坐镇户部的胤禛听了一耳朵,提笔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一滴黑墨低落在卷宗上,他不由蹙了下眉头,却想到胤禟,唇边居然掠出了一抹笑意。
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空白折子,心想是该给贾琏表表功了,最近户部的银子收的差不多了,都是荣国府起的头好,不过——他笔锋一转,到底担着还银名声的是贾琏之父贾赦,不能漏掉他去。
胤禛暂时撂下笔,贾赦其人他也见过,别无才具,只比他那工部的二弟贾政还不如,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身上也没揽着什么差事,反而是那贾政为人古板但也清白,并不贪贿,但他比贪贿还糟糕一百倍的是他不会办事,大事小事到了他手里,总之没有一件办得完完美|美的。
这荣国府还是贾琏这个“自己人”当家的好!
胤禛心道。
小半个月过后,顺天府尹快速的结案,中途已经把那豪商从江南拎了回来,审问之下,案情终于水落石出,一切全都是因为宅斗。
那豪商看似家庭和睦,妻贤妾美,但都是在他面前装相。那妻子先前有一胎三子的男孩,不知怎的在池塘玩耍时,连着丫鬟和奶娘还有划船的小厮都浸进了水里,等一行人捞上岸来,除了几个命大的,三个小主子都死了,还有划船的两个小厮也呛死了。
那嫡妻顿时疯了半年,后来才慢慢调养好了,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那豪商也不想再见她,只维持个体面。等过了两年,豪商的一个宠妾的一子一女无故被贼人拐了去,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贾琏那天在池塘底“发现”的三具尸体,就是他们。
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审问之下,嫡妻和那小妾身边的心腹都招了,豪商的妻子和小妾都是他的杀子杀女凶手!
这事听得京城百姓唏嘘不已,尤其是那家里有妻有妾的,一时看向嫡妻和小妾的眼神都不对,多了些探究,有那纳妾心思还没纳的也暂时偃息旗鼓,安安静静地做个“好相公”了。
王熙凤在内宅听了这事不由撇撇嘴,“全是这男人好色惹得祸,若是他不宠妾灭妻,纳了那么多妾,能招惹这些祸事吗?弄得现在连个后嗣都绝户了。”
“该!”
“真该!”
说完,她又呸了那男人两句。
平儿在旁见了不由笑道:“那嫡妻哪里有奶奶这样好福气,二爷可是一直没纳妾呢。”
“他——”王熙凤皱眉,这可说到她的愁楚了。“平儿,你二爷他……”
平儿噤声,她真是该掌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转移话题说道:“奶奶,听说二爷也在这案子里起了关键的作用呢。”
王熙凤微微诧异,她显然想不出贾琏怎么还管道“破案”上去了。
“你家二爷若是真有这本事,不如替我断一断这府内每天纠结的官司罢了。”这些管家的老虔婆们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成日里她光是纠结她们之间的纠葛就够烦心的了。
平儿听了笑而不语。
王熙凤白了她一眼,却也留心上这话了,想着贾琏的特殊之处,说不准这案子还真是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