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其扬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他知道欢喜总有一天会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突然到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余其扬重重的坐在一旁的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撑着头久久都没动。
欢喜就这么走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商会里的人听说了都跑过来问。
并且不约而同的都认为是余其扬的错,欢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每天都笑眯眯的,从来不会跟人闹矛盾,除了每天跟她朝夕相处的余其扬会惹到她,在没有别人了。
因为欢喜的好人缘,余其扬就成了所有人讨伐的对象,就连黄佩玉在帮派会议后都忍不住问起了欢喜。
余其扬什么都说不出来,欢喜离开的真正原因他说不出口。
他没想过欢喜会爱自己,也因为他的心被小月桂占的太满,没有留一丝空隙去思考,直到欢喜决绝的走了,他才醒悟。
原本欢喜走了,他这个虚假的婚姻名存实亡,他心爱的小月桂也回来了,他是应该高兴的,但实际上他没有自己想象的开心。
小月桂不是以前的小月桂了,她现在是筱月桂,洪庆戏班的台柱子。
生活的磨难让她成长为精明能干的女子,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要成为上海滩的名角,要落在最高的枝头。
她那么多想法抱负余其扬听不懂也插不上嘴,余其扬的每天忙的账目她也不感兴趣。
两人分离六年,彼此都处在不同的圈子,在一起除了回忆在找不到其他话题。
这让余其扬不仅迷茫了,他渴盼了那么久重逢相守突然之间全都变了味道,远没有想象当中的甜蜜。
他不仅想起欢喜不止一次说过的话。
这世界上最好的永远都是求而不得的那个。
而更可怕的是习惯。
余其扬习惯了衣服上欢喜熏伤的香气,习惯了她熬的汤,这六年多来点点滴滴,润物无声的渗进他的生活里。
家里的摆设,吃饭的口味,起居的习惯,晚上等候的温暖灯光……
欢喜的离开让他原本温馨的生活彻底毁掉。
没有人提醒吃饭穿衣的余其扬很快就憔悴下来。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么多年不是他庇护了欢喜,而是欢喜给了他一份宁静。
欢喜走了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唯有沁云前来安慰他。
“阿其哥,她既然选择离开,自然是有离开的理由,到是小月桂回来了,你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他因为欢喜的骤然离开失魂落魄,一时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了她拒绝了我那么多次,现在常爷也不在了,我也死心了,你们两之间的阻碍都没了,你心心念念盼了六年,现在不是正好?”沁云鼓励道:“如果你是担心辛妈妈和三爷五爷他们,我替你解决,阿其哥我希望你幸福。”
余其扬却无奈的笑了:“沁云,你确定现在的小月桂愿意嫁给我吗?我和她都变了!”
沁云的神色顿时变了,霎那之后她恢复明艳的笑容:“没关系,阿其哥,她会同意的。”
余其扬的眉头皱起,沁云这些年跟着黄佩玉改变了很多,风格凌厉手段很辣,虽然以前也任性脾气坏,但现在的她却是真的让人生畏,他不由郑重的警告:“沁云,这是我跟小月桂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沁云继续笑:“你想哪里去了,小月桂的脾气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在互相耽误了!”
余其扬认真的看着她神态格外认真:“沁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你现在能靠自己的本事脱离一品楼留在商会做事,我自然是高兴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嫁了,不要总是跟着黄佩玉玩弄那些阴谋诡计。”
沁云依旧笑的格外甜美,点头说好,态度乖巧认真,但余其扬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想像以前那样在她耍小性子不听话的是后拍她的头,伸出手却没有落下去,他觉得现在的沁云那样的遥不可及。
只是没过几天小月桂突然来找余其扬,提出要嫁给他。
“为什么?”
小月桂笑着露出一对酒窝:“这是我们都想要的!”
余其扬顿时生气了,浓眉扬起来:“是不是沁云逼你的?”
“不,她没有逼我,我想壮大洪庆班,我想去上海最大的剧院唱戏,并且我有这个实力,只是差一点助力,我一个女人想在这片地界立足并不容易,阿其,我不想骗你,如果不是你就是黄佩玉,我当然更高兴做你的女人!”
许久后余其扬才露出一个笑容,缓缓的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小月桂,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帮你,只要你开心,一切都交给我!”
余其扬始终都是笑着的,即使眼睛里盛满了忧伤,是他太贪心了吧,找个喜欢的女人结婚,朝着他人生的理想埋进这么大一步,他为什么不开心?
余其扬很没出息的再次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公寓,连床都没爬上就跌倒在地上。
他摸着身下的长毛地毯,突然泪如雨下。
他身下的地毯是欢喜买的,地毯上的茶几是欢喜挑的,屋子里大到床衣柜,小到每盆花草摆放的地方,全都是欢喜一点一点的布置的。
到处都是欢喜的影子。
还有每次他为了应酬喝醉后,欢喜嘟着嘴的唠叨声,酸甜可口的醒酒汤。
以前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