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二十六年九月初九,皇三子齐王秦恒迎娶靖国公辅国大将军洛威之女木兰郡主洛筝为齐王妃。
此时距离永定帝颁下那一道赐婚旨意才不过半个月,虽然礼部早就预备着齐王和燕王两位殿下的婚事,可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要完成大婚的一系列仪程,还是忙了个昏天黑地、人仰马翻。
礼部的一应人等虽然嘴上不敢多说什么,心里却在一个劲儿的抱怨某位殿下,这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人又跑不了,就算再心急,好歹也要按照皇家娶妇的仪礼,至少也要过个半年再迎娶新妇、拜堂成亲吧?
这么心急火燎的就要洞房花烛,自个身上的伤都还没养好呢,洞房的起来吗?真是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啊!
就是永定帝也觉得儿子实在太心急了些,可是秦恒却道:“儿子只是觉得九月九日这个日子极好,长长久久的,爹爹当年也是想和娘亲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吧!”
秦恒这中气不足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让永定帝怅然半晌后,立刻便下令给礼部,命他们务必要在九日九日这个良辰吉日把齐王殿下的婚姻大事给办了,还要办得体面隆重。
于是,洛筝就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这一天风风光光的嫁入了齐王府,成为了齐王妃。
对于秦恒这么着急着要娶自己过门的行为表现,洛筝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意外,既然这一世的很多事情还是按着前世的轨迹在往前走,那么秦恒会选在这一天娶她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毕竟前世她正是在这一天嫁给他的。这日子还是她选的,九月九日,多好的日子啊,长长久久,天长地久,只不过心愿的美好总是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如果说前世的洛筝在这一天始终在她心头回荡的是终于嫁给所爱之人的喜悦甜蜜,那么这一世,再度为那个人披上嫁衣,她却提不起丝毫精神来,只觉得这婚礼的仪程怎么那么繁琐,就不能简单点三两下就完事吗?
对于洞房花烛,她就更是没什么期待了,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个仇人上她的床。
嫁给他这种事实在逃不掉也就认了,但是她实在无法做到和这个前世的杀父仇人同床共枕,共赴云雨。
所以,等却扇之礼行过,秦恒出去送客,前脚刚跨出新房的门,洛筝后脚就命阿花把门给拴上了。
秦恒送客耽搁的时间再短,匆忙返身想要再入新房时,也还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娘子,娘子,开门哪娘子!”秦恒开始拍门,这哪有新婚头一天晚上就被自己的新娘给关在门外面的呢!
可是洛筝还真就把他关在外面,命阿花冷冰冰的丢出来一句,“我家郡主累了一天,要睡了,请殿下自行就寝。”
秦恒倒也听话,举起的手停了半晌又再度放下,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洛筝本来是打算再在灯下坐一会,防着那个祸害万一再闯进来。可是她这顶着满头沉甸甸的头饰,穿着厚重的婚服磕头行礼累了一整天。毕竟她也是才受过伤的人,还没坚持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撑不住了,见外面再没有什么动静,再一想前世她的大婚之夜也是没有洞房的,秦恒把她一个人丢在新房里,直接就跑去了书房……
那么,今天晚上应该什么也不会发生吧……,洛筝这样想着,头不知不觉越垂越低,趴在案上就合上了眼睛。
这一闭上眼睛也不知睡了多久,正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就有一团暖意围了过来。
迷蒙之间,自己似乎是被一个人抱在温暖的怀抱里,温暖的怀抱……,一个人?
洛筝心中一个机灵,赶紧睁开眼睛。新房内那一对儿臂般粗的龙凤红烛仍在燃着,卧榻的帘帐还未放下,借着这烛光将正立在床前那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不是她的新婚夫婿秦恒又是那个。
洛筝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然而秦恒的脸色却她还要难看,他已经将她放在卧榻上,正拉了一床大红喜被往她身上裹,见她醒了,微带怒意道:“放着好好的卧榻不睡,连件衣裳也不披,就坐在那里睡过去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被秦恒这一先发制人,洛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不甘示弱的回嘴道:“我不敢安寝,还不是怕你再钻进来,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洛筝记得这门她可是亲自检视过被栓得死死的。
“呵呵,”秦恒干笑两声,“这门虽然拴死了,不是还有窗户吗?”
“窗户?”可是洛筝记得自己明明也有检查过窗户的呀,这混帐到底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眼见那个祸害顺势就要也躺到榻上来,洛筝来不及再细想,急忙从被子里爬起来想要把他推下去。
秦恒面色又是一沉,飞快把她塞回被子里,飞身扑上,牢牢的把她摁在榻上。
洛筝哪能被他如此摆布,想也不想的就挥出一掌,想要把他击飞出去,结果一动手臂,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软绵绵的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是被秦恒点了软麻穴吗?
“你,你竟然敢点我的穴,你到底想干什么?”洛筝又惊又怒。
秦恒仔细的帮她掖好被角,这才道:“不过是怕你又掀被子罢了,万一着凉生病了怎么办,你的伤才好了没多久,正是要细心保养的时候。”
洛筝才不会相信他的目的只是如此“单纯”。
可是秦恒立刻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单纯”,虽然他没有下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