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凝目看着她道:“那匹赤焰天马乃是恒心头至爱,因知郡主极是爱马,特意割爱送于郡主,不想只因是恒所送,如此良驹也难入郡主法眼,郡主就这般不待见恒吗?”语意间竟然很有些委屈。
洛筝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匹大宛国进贡的赤焰天马日行千里,乃是秦恒最爱的一匹良驹,前世无论自己何等眼馋相求,别说送给自己了,他连让自己碰一下都不许,宝贝的不得了。
所以,那天一见他居然舍得将爱马相赠,吃惊之余,反倒傲骄起来,哼!上辈子你不是摸都不许我摸一下吗,现在你送到我面前来,我还不要呢?当下就忍痛命人给退了回去,她父亲听说之后只是长叹一口气,想了想,也没说她什么,她哥倒是惋惜的不得了。
洛筝想了想,道:“若是我愿意收下那匹马呢?”其实若是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秦恒,而是别的什么人,哪怕是燕王秦恂,她都不会说出这等狂妄无礼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一句出来,秦恒有多高冷,她还能不知道吗?更何况但凡稍有尊严之人都不会在被人拒绝打了一次脸之后再把脸凑过去。
哪知秦恒立刻就把脸凑了上来,展颜笑道:“郡主此话当真,那恒明日便命人将那赤焰天马送到洛将军府上。”反倒把洛筝惊吓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看到一个白衣锦袍的清俊公子拾级而上,方才想起来她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所谋何事,急忙给秦恒使了个眼色。
秦恒倒也知趣,转身笑吟吟地看向那人。
容遇一见是齐王殿下,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容遇见过,见过表哥。”
洛筝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位帝都第一美男,不但容貌生得俊,脑子也很灵光嘛!一见秦恒的装束就知他是微服出行,当着陪他上楼的酒楼伙计便只喊表哥不喊殿下,既有眼色,又懂机变。
秦恒淡淡笑道:“表弟何须多礼。”说完看向洛筝道:“这位是洛将军的,二公子,我的至交。洛二公子,这是我表弟容遇,乃是容国公的二公子。”
容遇一听他这位素来高冷的表哥对面前这少年公子居然用了至交二字,心中惊讶之余,却是急忙朝洛筝见礼。待二人客套几句之后,容遇心中更是生疑,当下不敢再多待,只说还约了一位远房堂弟在晴山阁为他接风洗尘,便先告退了。
洛筝眼睁睁见他就这样走了,立即瞪向秦恒道:“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秦恒拂了拂衣袖,“郡主这话说得我就不明白了,郡主方才请我为你二人引见,我已全然照做,不知郡主还有何不满?”
“你为什么不请他和咱们一道用饭呢?你现在就去请他。”
秦恒的脸沉了下来,“郡主方才怎么不说,容遇还要请他堂弟,难不成郡主还打算把他们都请过来,我可不愿让我妹妹一下子和两位外男同桌吃饭,实在有伤女子清誉。”
洛筝最烦听他说这些对女子的清规戒律,当下冷冷道:“还请殿下别忘了,您对我而言,也是个外男。”
秦恒仿佛被噎了一下,沉声问道:“郡主就这么想多和那位帝都第一美男子亲近?”
“是又怎么样?”洛筝故意气他。
“那恒就更不能答应了。”
“为什么?”
“我不高兴!”秦恒简简单单的丢下这四个字,打算直接把洛筝拨开到一边,再不跟她多费口舌。
洛筝再次被秦恒的表现给惊吓到了。这,这个死渣男这是什么表情,活像被人给戴了绿帽子似的,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可是他什么时候吃过自己的醋啊,对于一个从来没喜欢过自己的男人而言,从来只有自己吃他的醋。
见秦恒已经走到雅阁的门口,洛筝顾不得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急忙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我?”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帮你,除非郡主肯跟我说实话。”秦恒看着被她抓在手里衣袖,一动不动地道。
洛筝有些泄气,看来就算她不说,以这个死渣男的狐狸属性多半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你都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何必还要我再说出来?”
秦恒却固执道:“我猜的未必就准,所以我一定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难道你就不怕我骗你?”洛筝好奇道。
秦恒摇了摇头,“恒虽与郡主只有几面之缘,却也瞧得出郡主虽不拘俗礼,但心地极好,且天性爽朗率真,性如烈火,是绝不会说那些言不由衷的假话的。”
洛筝心口一窒,只觉酸楚难言,前世种种排山倒海而来,若是前世能得秦恒如此慧眼相看,她和他之间最后又岂会是那样一个结局?
见她身形微晃,秦恒忙扶住她道:“郡主?”
洛筝稳住身形,缓缓睁眼,见他满眼关切,不似做伪,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轻声道:“方才同安公主说起幼时曾和容遇公子一道玩耍,如今经年未见,竟不知身为帝都第一美男子的表哥如今是何模样,我这才想请容公子前来一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