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绷紧了唇角,埋眼看看这一众卒将,真是笑话,他领兵数万皆不在话下,今日又如何能让这帐中几人拦了去路。
这一时,他沉声再不言语,心中竟是暗想,若是无人同往,他便是一人去救。至此,他紧了紧手中佩剑,神色冷冽,一时之间帐中气氛颇是凝重,众将长跪不起,挡在他眼下想以此断他去路,而年轻的他终是让沸腾的血脉冲昏了头脑,一咬牙旋身便要绝尘而去,却只觉得身后一阵骚动,且听刘继大喝一声:“齐襄!”
沈焕大惊,慌忙转身去看,只见那刘继正欲扑住齐襄,一伸手只得牵绊住他一侧衣袖,随即只听得咚一声闷响,那齐襄竟是一头撞向身边书案。
帐中众人皆惊,纷纷上前,沈焕只觉心中一沉,煞白了脸,推搡开众将挤进跟前细看,只见那齐襄半张脸上皆是血污,沈焕急了,慌忙伸手恩住他额角血流汩汩的伤口,大喊:“快领军中医官来看。”
身边兵卒领命便是慌乱中奔出帐外,沈焕转眼怒视齐襄,喝问道:“你这是作何?”
齐襄竟是痛心悲呼:“殿下志向已亡,齐襄又为何而活!”
沈焕闻言,终是凝眉沉声再不言语,直至医官入帐,他屏退左右,只留医官在此为齐襄包裹伤口,好在方才因为刘继出手阻拦,泄了力,总算是保住齐襄性命,只是伤口颇深,也需静养多日。末了,沈焕终看定那齐襄,无奈道:“先生为何要将我逼至绝处。”
齐襄却是苦笑,轻声道:“如何是齐襄要来逼迫,殿下起兵之日,便已然身在绝处了。”
至此,沈焕终是无言以对,于案边坐定,再不言语。
入夜已深,沈焕已经挑灯枯坐多时,许冠由一兵卒悄悄引入帐中,对于王妃一事他已然有所耳闻,如今沈焕命他入帐听令他多半猜到了原因。
军帐之中气氛颇是压抑,沈焕只身一人端坐其中,见了许冠他也未言其他,单刀直入道:“许冠,今夜引你帐下一百骑,往锡城去救王妃,不管以何代价,皆要将其三人平安救回。”
沈焕思虑了许久,他知许冠只是匹夫之勇并不擅长领兵作战,但却也听闻他可以一当十,若说单枪匹马来战,他许也不是这许冠的对手,他此番思前想后了多时,他吃不准锡城究竟有多少兵马,而他又因大战将至已经不能再匀出多余人手,这一百骑也是极限,若要以少战多,像是许冠这般勇武之人便是他此番最急需的。
而眼下的许冠心中也是暗暗思忖,他与谭溪王才是化敌为盟,他却是委以重任,他若是不竭力去办,也是辜负了沈焕一番信任,至此,那许冠却是三两步上前,跪拜于沈奂跟前,沉声肃穆道:“卑职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