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妧盯着屋子中的那具冰棺,久久不能挪开目光,过了好半晌以后,她嘴里一动,忍不住问道:“那里面有人吗?”
管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然后缓缓应声道:“有。”
闻言,姬妧猛地一震,脚下趔趄往后倒退了半步,被身后的男人及时扶住才站稳。
“别怕。”
官清初在她的耳边安慰了一句,姬妧微微摇头,脸上依然泛起惨白的脸色,仿佛某个可怕的念头随时会叫嚣而出!
“这里面躺的人..”
姬妧的声音惴惴的,仿若来自某个阴森森的黑洞,不是她的声音。
管叔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嘴唇不动声色的拉成一条线,嘴梆子也咬得紧紧的,看上去有些慑人。
官清初沉了眸色,俊俏的脸看上去冷寂了不少,仿若冷却熄掉火气的烟花。
他不说话,隐隐之中已经预料到那个答案。
姬妧看着不作声的管叔,脚下的步子开始不听使唤,一步步朝那副冰棺的方向移过去。
心口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厉害,当她的视线终于越过棺木瞥到里面的人,一瞬间她的心脏仿若要破皮而出。
清隽而俊秀的男人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冰棺内,因为置身这样冰冷的地方,他的脸色和嘴唇微微泛白,反而看上去更加如同阳春白雪,斯斯文文,亦如初见时那般温文尔雅,床前明月。
姬妧张了张嘴巴,喉咙里好似被石头堵着居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姬妧摇头,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安息了?
“竟然是他。”
四个字从她嘴里清清淡淡溢出来,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如同她此刻一片空白的大脑,以及空洞一片的心。
姬妧茫然地看着一旁的管叔,似乎不明白眼前这副状况,这五年里她见识过的他不动声色的外表下隐藏的翻覆天下的才能,除了儿时的那次软弱,她从来再没见过他的慌乱和无措。
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此刻居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
不可能..
“他..”
在心里翻涌来去,反复平定下去,来来回回还是只有一个字就哽咽住,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主子的心口上的伤一直不能痊愈,从他换心那天开始,就是迟早的事情。”
管叔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他看着姬妧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没有任何鲜明的喜怒之色。
姬妧愣了一愣,神医的话并没有玩笑之意,的确是一命换一命,他不可能痊愈,或许被人照顾得好,乖乖遵从医嘱,活得舒心些也可以多延续一些年数。
“为什么?”
姬妧脚心一软,重重跪坐在冰棺旁边,脸颊贴上冰冷的棺材,一瞬间面如刀割。
“从今以后,老奴会跟随在陛下身边,直到助陛下重新掌握大权。”
管叔面无表情的说,“这是主子最后的遗愿,老奴一定会完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明明很痛恨这个人的,心口却莫名其妙的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