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清初。”
姬妧轻轻的呢喃,从男人的眼里看到都是隐忍的犹豫,心里如同冷冬里面的寒冰一阵一阵拔凉,几乎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懂了,他不信她。
就连琉璃都不信她的话了。
大概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神志不清,病入膏肓了。
想到这里,姬妧哭着哭着就忍不住笑了,刺耳而悲凉的朗朗笑声仿若要划破整个云霄。
又哭又笑,反而让人看得更加触目惊心。
温琉璃微微蹙眉,眼睛眯起来,也不敢再逼她:“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或许真的像官清初说的,她有心病,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姬妧摇头,乌溜溜的眼眸里面蓄满黯然的冷光。
“你不信我。”
温琉璃不敢再刺激她,软了语气:“我信你,别害怕,陛下,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琉璃不会变,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姬妧呵呵一笑,眼神十分忧伤,然后她施施然的站起来。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她问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温琉璃一怔,竟然无言以对。
时光是最锋利的刀刃,轻易将他们之间划开一道无法跨越的裂口。
他竟然觉得陌生,眼前似笑非笑的女子已经变得让他越来越生疏起来。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快要到达凤城的时候,姬妧已经披上毛茸茸的裘衣。
马车在结霜的荒原上慢慢的行驶,这段日子被躲在暗处的黑衣人袭击过两次,所有人的身心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温琉璃掀了帘子钻进来的时候,姬妧靠在马车角落不知不觉睡着了。
冰冷的空气骤然袭进来,她缩了缩脖子,不期然的惊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迷迷糊糊的看着温琉璃那张过分妖异的脸,鼻子也嗡嗡的,“到了?”
“哪有那么快?还要再过两天才能到凤城呢!”
温琉璃看着她笑,从怀里掏出一包热栗子,香喷喷的气味想挡也挡不住,“想不想吃?”
姬妧眼前一亮,神智更加清醒了几分,兴奋的倾身过来问:“大冷天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温琉璃笑容很神秘,将她的双手掰过来,然后把手绢包好的栗子放在她的手上,故意卖关子说:“想尝一尝味道如何?”
姬妧依言,将手绢铺在马车的席面上,随意捡了一颗剥壳放进嘴里,栗子热腾腾的香味顿时从她的嘴里肆意流窜,她边吃边笑眯眯的说:“好吃!琉璃你也吃一个!”
说着,她就拿起一个剥开塞到温琉璃的嘴里。
他是白凤临带回来的人,浑身上下总是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就算他天天出入姬妧的马车,从来也没有人多问,就连管叔也没有提一个字。
“很香吧?”
温琉璃也捡了几个栗子剥了壳,然后统统塞到她嘴里,“多吃点儿!”
姬妧点头,又重新问了一遍:“你从哪儿弄来的?”
“不是我!”
温琉璃对答如流,几乎没有犹豫和思考。
姬妧怔了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大半,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温琉璃扫了一眼她的表情,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是他骑马跑了大半天路从镇子上买回来的!”
姬妧忽然觉得艰涩,难以下咽,将手中的板栗悄悄放回去。
嘴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都快一个月了,你还不打算和他说话呀?”
姬妧抿住嘴角,没有说话。
“不能再赌气了,再过两日就要到凤城了。”
温琉璃轻轻叹气,对她简直是无可奈何了!
他挑着重点,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白轩然那个老东西恨不得你死,如今你回去就是面临着重重危机,你们要是还不能齐心,岂不是直接去送死吗?”
姬妧仍然没有话说,只是脸上的肌肤微微紧绷起来。
“你打算这样憋死?”温琉璃挑眉拽住她的肩膀,不容许她逃避,“倒是说句话!”
姬妧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全是苦涩的泪水。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的吗?”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子?”
她淡淡的笑着,晶莹闪烁的眼眸里充斥着浓浓的不解。
“这世上或许其他人不了解,我和你还有清初三个人曾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应该是最熟悉他的人呀,为什么连你也要开始相信他了?”
“他就是清初。”
温琉璃压低了声音在她面前又强调了一遍,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的痛心和无奈。
姬妧摇头,笑着申辩道:“呵呵,我们都被他骗了。”
温琉璃皱眉,痛惜的凝视着她,“我知道你过去的五年里过得很不好,你的心伤得很深,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不要你马上就去相信,但是你先答应我,先试着去接受他这个人的存在。”
“就算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你也不希望我们这群人在凤城丧命吧?”
姬妧扑在他的身上,因为太难受而微微颤抖,哭泣的声音嘶哑而力竭,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起来:“清初你在哪里?”
“她怎么样了?”
从马车里跳出来后,温琉璃就去了另一辆马车。
车内的男子穿着厚厚的白色锦袍,靠在车内正在执卷看书,一头黑丝束在脑后,面如冠玉,显得格外清秀俊朗,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清澈而犀利。
眼前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