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姑娘抬起头来,明若秋湖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叫人难以挪开目光。
“我应该想起什么来吗?”
她一边好奇的问,一边茫然的摇头,“为什么大哥要这样问呢?”
说着,她双手捂住脑袋,脸上的茫然渐渐变成了疑惑的纠结,每次只要提到过去的事情,她就会变得这样的痛苦,让人不忍心再继续追究下去。
杜轻寒寒眸如星,嘴角浅含着笑,语气中是少有的温柔:“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惜儿姑娘放下自己的手,目光如注,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孔,仿佛全部都清晰地勾勒在心里一样,“要是我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谁怎么办?”
杜轻寒听后,下意识地拉过她的手,突然间笑了笑,如同那雨后初霁的阳光,璀璨而绚烂,是他原本略显寡淡的俊容更加迷人深邃。
“就算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也会陪着你,绝对不会让我们家的惜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下去。”
惜儿姑娘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明眸似有水光却没有破眶而出,没有说话。
“你看你长得这样好看,古有沉鱼落雁和闭月羞花的绝世美女,而我的惜儿不施粉黛,鬓鬟自冶,眉目如画,才是最好看的那个,放着你一人,世上无数登徒浪子,我又怎么会安心呢?”
惜儿姑娘目光依依身子往前一倾,骤然间张开两条胳膊紧紧抱住杜轻寒,杜轻寒微微蹙眉晃了一下,受伤的那条腿顿时袭上来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但是紧紧回搂住怀里的女人,强撑着没有摔倒下去。
“大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惜儿姑娘趴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追问了一句,“可是李婶和张婶她们都来家里说亲了。”
虽然杜轻寒跛脚,但是镇上的姑娘就是对他放不下,借着各种小病的由头隔三差五的来药铺搭讪,这两日镇西的柳员外家又派人来给自己的小女儿说亲了,说是只要柳大夫答应娶他们的小女儿,不收任何聘礼,就连惜儿妹妹也可以一并住进柳员外家里受人伺候。
柳员外家的媒婆前脚才走,庆福大酒楼的张老板后脚就派人来给自己家的二女儿来说媒了,简直就像是两家早就商量好的,连给出的条件也是一模一样。
杜轻寒拍着她的后背,缓缓吃力的站起来,淡淡的说:“你不用担心,不管大哥走到哪儿,都不会丢下你。”
惜儿姑娘不相信推开他,眼里全部都是受伤的神情,惊愕无比的看着他呢喃道:“你真的要娶她们?”
杜轻寒的眼底幽暗不暝,如一泓深幽的潭水,平静而无绪。
“你为什么不说话?”惜儿姑娘伤心的问他,“你想娶她们中哪一个?是柔情似水的柳家小姐,还是娇媚可爱的张家千金?”
杜轻寒没有说话,温柔的日光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春深的细风里他瘦骨伶仃,以前留下来的那些伤疤始终在日夜折磨着他,只是他骨子里还是记忆里那般邪肆和嚣张,英挺的眉,深不见底的瞳,轮廓是刀塑的深刻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