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郑君琰的拦腰抱起。他轻功卓绝,很快拥着她到了行宫之中。将她放在他宽大的床上。转身,取下墙头的一把宝剑——
宝剑镶嵌着佛家七宝,雕刻龙纹,显然是亲王的佩剑。
他把剑给她。她低头,他用手强硬地扳起她的头。逼视着她的眼眸:“云儿,你要么做我的女人,要么就杀了我。”
“啪!一声剑掉落在地上。她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恨归恨,不甘心归不甘心。怎么下得了手?!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傻话?”
“傻话?你要是走了,我要这颗心做什么?!不如你现在就把它剜了去。”
她意识到他也许是认真的,但是这认真更令人却害怕:“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那我怎么办?!”他再次把剑放在她的手上,脱下黑色的朝服,单膝跪在她的裙边,一字一句道:“云儿,你要走,就杀了我。我会安排人为你抵罪,也会安排你后半生无忧无虑。但是活着的我,不可能放过你的。”
她再一次把宝剑掷在地上:“郑君琰,你以为你的花言巧语我还会信吗?一面说着爱我,让我等你!一面和你的伴读侍女卿卿我我?!这算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都亲眼看到了!你对别的女人真温柔啊……”
“别的女人?!”他控制着周身的戾气,冷冷道:“你说的是刚才那两个?她们怎么跟你比?!我为了你当一个好的储君,我为了你可以忍着不见你……但是你怎么让我不想念你?!”
她愕然抬首:“什么?!”
却见他苦笑道:“云儿,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
她才不想明白了:“殿下,我现在后悔喜欢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太子谋反之后,我就觉得你很可怕,跟你在一起只会早死,我还要多活几年。所以,你也不必费神为我请封什劳子侧妃了。让我做你的妾,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是要你做妾……你是我的妻子。”他说:“我不会委屈你。”
“我不是谁的妻子,我只是我。”她轻蔑道:“委屈不委屈的,你现在没资格委屈我了。等到明年,你可以喝到我和其他男人的喜酒……”
“云儿……”
郑君琰此刻连跪着的身躯都不稳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仍然缓解不了心中的痛苦。好像尊严,荣耀,爱情,甚至是心都碎了。这是他半年来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她却不要他了,心,简直比当初在郑丞相手下当杀手,毒发时万蚁蚀心更痛。
“殿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我该走了。”她起身便要走。却被他一把抱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云儿,跟我来。”
她被他桎梏得动弹不得,强硬着抱去了后殿的偏房。推开书架,出现了一道暗门。门上有一把重重的锁,他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打开了锁。然后把她推了进去。她跌入一片黑暗之中。单手支撑起身子,听到君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
她看不到四周,又害怕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君琰怎么在自己的宫殿里面造了一间密室?!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一时间,各种恐惧涌上心头。还有各种不好的猜想,几乎要把她吓得魂儿散去。
就在这时,郑君琰点燃四周银缸烛台上的大红喜蜡,袅娜的青烟升起,小小的暗室中弥漫着沁人的香味。到处悬挂着喜庆的大红色帷幕纱帐。
好似一个男人所有隐藏的内心,此时此刻全部展露在面前。
她的目光定格在靠近软榻的衣架上——上面陈列着一套龙凤喜袍,铜雀妆奁上放着玉带蟒衫裙裤簪环之类。还有两个箱子,她打开这些箱子,一箱是一套九树花钿和大红色宫装。宫装的颜色是正妃才能用的大红色。并不是侧妃行合卺礼时穿的粉红,淡红,玫红色。九树花钿,是皇太子妃才能用的首饰。皇后是十二树。其下就是九树花钿。
还有一箱,满箱是自己的笔迹。有书艺局时写的,有随他征战时写的,还有在武陵赈灾时写的。一张张,安置得整整齐齐,还有几幅装裱了起来——是她写给他的情诗。那是她和芊芊被贬黜秣陵后,她满怀思念写给他的。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这些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明明说了他会娶的人是陈珊!
她努力不去看这些东西:“你这是为你未来的皇后准备的吗?真是一片心意啊,陈珊她可真有福气。”
“云儿,”他取下飞凤褙子,递到她面前:“穿上去试试看。”
“我不穿!”
他还是塞到她怀中,蹲下身子,凝视着她:“我来问你:我要是想娶陈珊或者范娉婷,为什么会按照你的尺寸做这一身嫁衣?”
她握紧了手中的布料。忍不住打量一眼:不错,陈珊,范娉婷的身形都比她高大。这一身嫁衣,分明只有自己穿才合适。没有道理,他想娶别人,却做了只有她尺寸的嫁衣。闭上眼,再睁开——完了,居然被他堵得无路可逃。
她不再言语了。而他紧紧抱着自己,倾诉着思念。还感慨道:“原本打算等你及笄了,就去武陵把你带回来拜天地。虽然还是委屈了你,但是我以后会补偿你一个婚典。叔父那边迟早会妥协的,他再不肯,我也不怕忤逆他。”
她绞着嫁衣,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温柔地吻上她的额头,又狠狠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