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秋雨,来的好急,仿佛是要为杭城的秋色更好的彰显,努力清洗着路边的垂柳,车行的马路,蒙尘的屋顶,眼见的每个角落,甚至连同世人的忧伤也洗了去。也许此后,真正的秋就有了实感,渐渐的薄凉,渐渐的灰黄,和渐渐的丹桂飘香,一切都以轻盈的步伐,迎面而来。
窗外明清,虽然只是雨,着长裙也感微凉,苏雪迟的心情却依旧是温润如初,想是雨季里执伞走过的堤坝、绕过的绿林、歇息的长亭,也都是秋天里的记忆,叶落、飘零也都是美丽,就像前夜里猛然抬头看见远空上那三颗明亮的星星一样,苏雪迟珍藏了一些偶然发生的间隙,或是感叹或是欣喜。那是真的,你说的晴朗的夜空里能看见云,那些就是深邃的广袤的夜空里的拂过星光月色的云,好美,美的竟有些忧郁。
不晓得那一条近日里常常光顾的曲桥边的石凳,经过这一袭雨水的冲洗,是不是洁净了,那些惊吓过苏雪迟的黏黏虫是不是爬回泥土里了,还有路边那一束孤独的野菊花是不是谢了花瓣,失了孤芳自赏的心呢?于是想起浮萍,想起那句: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想起纳兰,总还是不免的伤感,失去挚爱的人,便成了无根浮萍,独自飘零。
走过的日子,总有一些印象停留,背后的楼影,相扣的十指和温馨的呢喃。也许苏雪迟会习惯了一条路上来回寻找,寻找过往的足迹,习惯在一个空间里渐渐的熟悉,熟悉一个人的气息渐渐的抽离。如果这场雨,漫无边际的洒着直到又一个天明,也算是有始有终,来时雨去时亦雨,生命中起起落落,聚散离合,总是在秋天里记起,也许秋季节本就适合回忆,更是有雨。
雾霭低垂还没多久,就被一阵并不觉冷的凉风刮走,随之而来的则是天空的朗晴、阳光的温暖。早起,习惯性地走到阳台看看天空,以便知道今天要穿什么衣服。然而,放眼望去,天空一片湛蓝,惹人怀疑这是冬天的美景?若不是微风夹杂些许寒意,真会令人难以区分季节的变化。东南初出的太阳,依旧是那么暖和,那么温馨,那么令人陶醉。在绿油油麦田间的曲折小道上漫步,在流水潺潺的桥边思璇,的确是享受人生的一种独特方式。
阳光照射在身上,周身上下粘稠的血液涌动着。长期用眼过度,只能迷离起来,远观挺拔井架,轮廓清晰可见,即使是在深秋,也很难遇到如此明朗的天气。登上顶楼,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西北望去几里外的白色楼群,一一清晰可辨。天色好,心境也佳。天气的朗晴与乾坤的三分暖意,令人心旷神怡。落座椅子间,释然一种弥久的疲惫。
学习小息,来到阳台前,举目南望,错落有致的图画瞬间映入眼帘,新建的一栋栋楼房就像空姐一样穿着同样的衣服,站成一排呈现在眼前。虽然它遮挡了远观远景的绝佳视线,但同时却创设了一幅独特的画卷。西南视野开阔,虽没有幽王戏诸侯的烽火台,巍然挺拔的黄山迎客松,但直插云天的钢构铁塔,明明晰晰,清清楚楚,仿佛是愚公移来的埃菲尔铁塔。视线东移,一条乡间水泥路直指东方,寂寞地等待它的主人。虽没有山巅上蓊蓊郁郁的松柏,丛生的乔木树林,起起伏伏的山脊,但在朗晴的天气里,一切都显得清晰可辨,给人们诸多遐想的空间,似乎走近了,有种伸手可抚的感觉。
对着进矿公路,一排排楼房之间有条小路,也形成一个风口,风在这里聚积,从这里宣泄而出,越刮越猛,中间夹着空气中的灰尘也被凝聚于此,钻进柏油路面,泛起一层层泥之沙漠。豁口之东,地形起伏明显。线条不像西侧那么平缓柔和,远观似大大小小的土堆组合。似山峦开怀,裸露着它的肌肤,它没有一丁点羞涩。稀稀疏疏的植被,几乎可以忽略,因为稀落到不足以造景的地步。
村庄的上方,是深秋般蓝蓝天空。深邃而不可捉摸,淡雅而不可亵渎。偶尔有薄薄的浮云飘过,自西往东,悠悠慢慢,其闲适的情调和从容的慵懒,的确令人嫉妒。这样的能见度,即便是在春,在夏,也是少有的。但刚入秋苏雪迟就遇到了,怎能不令人心情激荡!眼前的自然画卷,它既不是艺术家的泼墨,也不是绘画家的匠心,而是天设地创、鬼斧神工的自然魅力。城里人虽然见识了繁华,享受了富丽,也接纳了城市的喧嚣,但怎能享受到这新鲜空气、蓝天碧水、山村炊烟、野草鲜花、鸟语花香?在乡村,享受了宁静,欣赏了自然。不仅收获了乡村的静谧,诗画般的自然意境,还舒畅得心宽体胖起来。一种自豪,一种惬意,一种愉悦解脱了繁琐学习间的疲惫,又一次的诠释了一种心境,一种情怀。
初夏的傍晚总伴随微凉的晚风,为这炎热的夏天带来别样的韵味。苏雪迟喜欢在傍晚时散步,在晚风的吹拂下送走一天的疲倦。望着远处的那几盏路灯,一阵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头,一切都是静谧恬然。这是久藏在心底童年的感觉,更是记忆中夏天独特的味道。
夏天的夜是恬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