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可以是回忆,也可以是一张张实体的照片,一幅幅或好或坏的油画。站在空荡的别墅里,曾几何时,自己从未觉得这个房子太大,在此刻看来,却大到有些过头了。将面前那个独立的柜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不同大小,不同时期,却都装裱好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蓝汧陌。有17岁那个处于如花岁月的她,也有越发成熟的她,有黯然伤神的她,更有现在依偎在言清菡身边的她。看着照片里那人的一颦一笑,不知怎的,战戴璇竟也跟着笑起来。
所有的一切,伴随莫雷的入狱而结束,而自己则因为证据不足以及多种原因而被无罪释放。当言清菡拿着那份战氏的股权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战戴璇没有半点惊慌和诧异,心情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地皮那一亿两千万的损失对战氏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虽然不至于周转不灵,却也造成公司在实施一些计划时资金不足的麻烦。再加之收购莫氏和言氏的股份,如今的战氏早已是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个空壳。就算言清菡不进行收购,没多久,战戴璇也会宣布破产。
这一仗,她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没想到言清菡会为蓝汧陌牺牲到如斯地步。每每空闲下来,她都会想到那天在言氏,言清菡对自己说过的话。“战戴璇,你从没有爱过,所以,你不会知道,爱人之间的信任会有多么牢固。”是了,她的确没有爱过,甚至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可惜,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去喜欢,去爱了。
将床上那张飞往外国的机票放入包中,战戴璇笑着把蓝汧陌的照片从装裱里抽出来,再一一扔入面前的火盆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自己面前烧毁,她笑得更加开心,眼眶却是被火渲染成了红色。
在这个世上,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叫蓝汧陌的女人。她将她人生中美好的事物与时间都给了自己,换回的却只是自己的恶意报复。战戴璇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得到蓝汧陌。这并不是因为爱,因为喜欢才想要得到。而是因为,蓝汧陌,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留住最后一丝人性的人。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扭曲,变得再不相信任何人呢?也许,是她发现没有钱就无法存活的那刻。也许,是在父母抛下她自杀的那刻。也许,还要更早更早。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只有这样,她才能恢复到曾经的那个她,最原始的战戴璇。
“小陌,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将最后一张照片烧掉,战戴璇拎着行李打车去到机场。坐在候机室里,正当她准备登机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人向她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撕了她的机票。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战戴璇愣愣的看着这个看似20岁出头,将长发染得乱七八糟,活像个油漆桶的女孩,半天没有回过神。
“草!看什么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战戴璇清醒了一些,她摸着被打疼的脸,怒目瞪着面前这个女孩,根本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你觉得委屈?你个□,你他妈睡了我女儿就想走?没门!”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可以用吼来形容,使得周围的人纷纷朝自己看来。战戴璇开口欲要说些什么,那女孩竟是拉着她二话不说的向机场门口走去。战戴璇几次挣扎未果,终于开了口。
“你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会和你的女儿发生关系,你是神经病吧?”
“别他妈废话!”
“你说话放尊重点。”
“草!再说话我咬你!”
“这位小姐,你...唔!”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战戴璇惊讶不已,看着手腕上渗出血的牙龈,战戴璇一脸的阴郁加不可置信。她以为对方说咬自己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会真的动口。
“总之,你现在不能走,我要你和我回家。”
“...”听了女孩的话,战戴璇无奈的被她连推带搡的弄进出租车里,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机场,她长叹出一口气,闭上双眼。
一段事物的终结,并不是结束,只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这天,x市的雨很大,被取消的航班,注定了自己无法离开这个城市。
安静整洁的病房里,一个看上去大概六十几岁的男人躺在床上。这时,房门被推开,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走进来。她手上捧着一大束康乃馨,浓郁的花香隔着很远就可以闻到。女人进门,先是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继而将床头上枯萎的花扔掉,换了新的摆上。
“爸,我来看你了。”蓝汧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说道。然而,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床上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这个人,是蓝汧陌的父亲,蓝铭。因为中风,蓝铭的全身已经瘫痪,随着年月的流逝,就连大脑神经和思维也跟着停留在原地。
现在的他不能吃饭,不能言语,甚至连睁眼都很困难,只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战戴璇离开之后,蓝汧陌和言清菡在精神病院里找到他,将他接回x市,安排在一所私人的理疗院里。蓝汧陌也知道,时至今日,想让蓝铭恢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只是希望蓝铭能够多活些时日,让自己好好陪陪这个从小就聚少离多的父亲。
“爸,有件事,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最近我一直都在忙,也没有时间和你说太多。战戴璇走了,她的战氏集团也被我们成功收购了。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