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没想到闪电会落在与他只隔了一尺距离的院子里,也没想到落了雷的院子,居然完好如初,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花草还在随风摆动,锦鲤也在池中畅快游行。
可他仔细看去,却发现花草似是在随风摆动,但偶尔却与风向不同。锦鲤虽在池中游动,荡出水痕,却没有雨滴落在池水中漾出的一圈圈波纹。闪电劈在青石板上,可那青石板上却一点焦痕都没有。
是这房子的问题,还是……
他眯起双眼,看着蹲在地上小声抽泣的林子怡。
自那近在咫尺的雷声过后,便只剩这连绵的细雨。
雨化田的目光透过雨幕望向远处,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淡漠地问:“你可知我此行为何而来?”
林子怡心想她上哪知道去,她害怕抱一会都不让,还打了她一下,她才不想理他呢。便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看他也不说话。
雨化田也不在意,勾起薄唇,似是嘲弄道:“林老爷归天了,将你托付给我。”
林子怡闻言大惊失色,“你要当我爹?!”
雨化田:“……”
雨化田:“……不是。你似乎对林老爷的死并不吃惊?”
林子怡连忙摆手,“吃惊吃惊,贼拉吃惊。吃惊的我都快会说官话了。”
雨化田:“……”
“呃,那个……”林子怡看着他,有些尴尬,“我干爹是怎么死的啊?”
雨化田睨了她一眼,试探般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林老爷的死有蹊跷。”
“啊?七巧?”林子怡的表情莫名带些紧张,“踩着七巧板死的?七巧板不是我送的!”
雨化田:“……”
雨化田不言不语地打量了她片刻,才发现她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今日的事处处都透着诡异,纵然他是玲珑心思七窍心,也理不清头绪。疑惑不解反增,令他久违的感到疲累。
他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事情,他今日想不明白。
可是,今日想不明白也没关系。
他微勾唇角,对林子怡说:“我先送你回林府。”
毕竟人在他的手里,来日方长。
慢慢想,也无妨。
长武所大门外,马进良站在屋檐下略带焦急的踱步。半晌,他对旁边的人说道:“我进去找一找,你们在外面候着。”
他一把推开老旧的大门,急急向里走去。
院子的青石板上,有闪电劈下的焦痕。所幸这个院子是练拳的地方,周围空旷没有杂物,闪电劈下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马进良将长武所整个探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雨化田的身影。他一边走一边呼喊,长武所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他焦躁地回到大门口,正想下达命令让他们分头去找,就看到雨化田拿着伞骨折断的纸伞,从门口踱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水蓝色襦裙面目清秀的姑娘。
马进良一愣,动作熟练的将自己的纸伞撑开递过去,接过那个坏掉的纸伞,有些疑惑地喃喃道:“纸伞怎么会坏呢?”
雨化田撑着伞,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擦去脸上雨水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林子怡。
他走出长廊,故意用内力弄断纸伞,与她一同淋雨出来,便是为了证明这件事。
果然如猜测那般,她的身上衣服上没有沾染半滴雨水。
马进良压低声音,凑到雨化田身边说道:“大人去了哪里?进良进去找您,却没有看到您。”
雨化田用帕子缓缓地擦手,垂下眸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却提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进良,池子里的荷花开得可好?”
马进良对这话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答,“现在是初春啊。”
雨化田笑着看林子怡,意有所指般说:“是啊。夏日的荷花怎么会开在初春呢。”
林子怡面色一僵,却不看他,只是低声说:“可那个池子,就该开荷花。”
马进良一脸茫然地看他们两个打哑谜。他想说长武所哪有什么池子,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
雨化田将放在轿中的信物交给林子怡,慢条斯理地说:“林老爷说,你看到信物自会明白。”
林子怡一边嘟囔着“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一边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翠笛她怔了片刻,眼睛亮了亮,随即抱着盒子竟蹲在地上嘤嘤嘤哭了几声。嘴里还欣喜地喃喃道:“找到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雨化田默然地看着她。
这已经是见面以来她哭的第三遭了。
马进良看到林子怡突然哭了出来,有些手足无措。但看到雨化田静静伫立没有什么表示,他也只好站在一边,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哭。
雨化田随手将帕子递给她,正打算来句不走心的问候,她却抓着他的手,扑到他身上,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马进良和其余的手下看到这一幕震惊的不得了。下意识抽刀,刷刷刷的几把刀就架在了林子怡的脖子上,把林子怡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干嘛啊?就,就亲一下而已又不会死。”
雨化田眨了眨眼,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亲了。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想要一掌拍死她,又想起她是林老爷的养女,他答应过要照拂她,而且也只有留着她能解答他的疑团。最后只好挥挥手让他们散开,嫌弃地拿着帕子擦脸。
马进良退到雨化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