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被阵法隐于十万大山的深山,与世隔绝,哪怕这里有亭台楼阁,有小桥画廊,有百千弟子,有仙兽,有灵植,却还是透着一股出尘的清幽,了无人气。此处着实是隐世大派,丹门在处,万丈山峰半遮半掩于云雾之间,洗去千般繁华,也不知道这些道长们是否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大概没有吧,要真是觉得孤寂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卯足了劲往这虚无缥缈的仙缘处挤?
“道友,道友?”见少年在怔怔地走神,眉目间带着几分郁色,拿着草黄色传音符,着青色衣袍的道童小声唤道,清脆的声音充满的疑惑。
荆楚寒听到人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目光转向小道童,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来,但他那张脸上的悲意还来不及收拢,这笑容也不大成功,悲愤的表情压在弯起的唇角上,硬是压出一个不伦不类来,扭曲得能把小孩子吓哭。
所幸小道童不是普通小孩子,他既已入了仙门,心智又岂是普通小孩能比拟?他虽然吓了一跳,但脸上并未怎么表露出来,见少年回过神来,他似模似样地作了一个揖,脆声道:“道友请跟我来,家师祖有请。”
荆楚寒收回自己那不怎么成功的笑容,还了一个揖,低声说道:“劳烦小道友。”
他明明一副少年模样,按理说声音应该清脆悦耳,但他的声音却混了几分低哑,好似嗓子坏了一般,引来道童再一次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他,转而想到自己这样不礼貌,给管事知道怕是要罚的,忙收回了目光,露出一个笑容后走在前头带路。
小道童带着荆楚寒走出大厅,沿着带有黄色的琉璃瓦木制游廊一路朝前走,七拐八绕,绕了不知多少悬在半空中的假山楼阁,把荆楚寒带到了一座古朴素雅的厅堂面前后,道童侧过身让出路,轻声告诉荆楚寒进去便可以了,自己却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荆楚寒再次向他低声道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这厅堂外面看着不大,但里面却十分宽阔亮堂,一进来就有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荆楚寒抬眼马上看到了大厅里面坐着的白衣青年,青年正拿着一块古朴小巧的令牌在把玩。
尽管白衣青年看起来还算是温和,但荆楚寒敏锐地感觉到了青年身上浩瀚无边的威压,走近几步,荆楚寒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
这不是白衣青年刻意给他下马威,而是境界差距太大,荆楚寒自然而然的反应,荆楚寒心中一凛,这看似青年的白衣修士起码有元婴以上的修为,没想到这衡云丹门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来接待自己,荆楚寒心里闪过一丝安慰,现在总不会有问题了吧?想到这里,荆楚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出声道:“晚辈拜见前辈。”
白衣青年挥挥手微笑道:“来者是客,不必多礼,你既然拿着祈愿令过来,可是有所求?”
见青年这模样,荆楚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高阶修士视低阶修士为蝼蚁,即使碍于天道天劫,轻易不会出手害低阶修士性命,但也少给低阶修士好脸色,这青年模样的修士看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人。
“是,前辈,晚辈想请前辈帮忙检查一下晚辈的身体。”顿了顿,荆楚寒细细地吸了一口气,用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的艰难声音开口:“自从……晚辈这一阵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遍求名医也找不出缘由,请前辈解惑。”说完荆楚寒又深行一礼,站在一旁忐忑地等待白衣修士的反应。
听到荆楚寒这话白衣修士略吃了一惊,祈愿令是他们衡云丹门为报答对本门有大贡献者而发下的令牌,只要持此令牌上门,衡云丹门便会满足其一个衡云丹门力所能及的条件。
上门的持令人中有要求要拜入衡云丹门门下的,有求丹药的,有求武器的,白衣修士还是第一次见人有上衡云剑门求看病的,这实在是有些杀鸡焉用牛刀,要知道找名医的成本可远比用祈愿令的成本低多了,所以即使门中打发这人过来自己这里,白衣修士已经听过禀报,再次确认还是微微一惊。
想到这里,白衣修士仔细端详起少年来,这少年一席藏青色的半旧袍子,身高已经和成人的高度相差不大,只是看他的身量却是少年那种骨头没有长成的单薄,看起来瘦削又脆弱。少年的皮肤有些苍白,但眉清目秀的也算讨喜,然而眉间有几分郁色,白衣修士的阅历在那里,看得出来少年的确病弱,面上已经有些微微的青气。
白衣修士上下一打量,心里有了计较:“小友现在可有练气期十二层了。”
“禀前辈,晚辈现在的确是炼气期十二层。”荆楚寒并不意外白衣修士看穿他的底细,就他这种水平,在元婴修士般的存在面前如清水般,一望到底。
白衣修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是感觉荆楚寒有练气十二层左右的水平,但炼气期十二层已经快接近炼气期大圆满,生机不应该这么弱才对,然而他观察这少年的面□□,又没觉得这少年有中毒或是重病缠身,怎么那么虚弱?这就略有些奇怪了。
想到这里,白衣修士感兴趣地对荆楚寒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旁边来。
荆楚寒犹疑了一下,走上前去,突然他身体一晃,有股柔和的力量压着他,直接坐到椅子上去。
荆楚寒大惊,身体一僵就要挣扎,白衣修士伸手制住了他:“别动。”他说完,荆楚寒觉得有一股灵力笼罩在了自己身上,灵力过处,荆楚寒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