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背靠着小垫子,全身放松欲用宋嬷嬷教的腹式呼吸法调整呼吸,据说这样对六七个月大的胎儿有好处。
奉紫舀了一勺晶莹剔透的青草豆腐喂到主子嘴边,碧桃懒得抬手便就着她吃了。清淡的青草香在唇齿间流连,她满意:“这道不错。”
初晓见状命了个小宫女去小膳房看赏,她于账上不十分精细,吩咐完后嘟起唇道:“这活计主子怎么就派了奴婢做。暮云能管的好,奴婢可是不成的。”
奉紫顿了手,斜她一眼:“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芸缕见初晓面色讪讪的,不敢和奉紫顶嘴,这才笑打了个圆场:“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名字,主子既轻拿轻放了她,可见心胸豁达,并不把那事儿放在心上。咱们更犯不着蝎蝎螫螫的。”
碧桃表示了一下支持:“伤口捂久了反要化脓,倒不如让它自自然然的好。她侍候我这么久,要说感情自是最深的。但在她做出那样的决定之后,多少经年的情谊也都消散了。”久倒是不久,但感情是真的有的。包括她对着皇帝说的那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真假掺在一起才让皇帝分辨不清了。
但说到底,百分之七十几的技能点数才是皇帝甘愿被她糊弄的缘由罢。
初晓只当自己提及此事又惹得主子感叹伤心,她又最是个爆炭性子,便往尚书府邸的方向啐了一口:“原先她们俩说的时候奴婢还不信。喂不熟的白眼狼,白辜负了主子一片心。”其实她自己也是伤心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是颗石头都有感情了。
更不比奉紫,瞧着有情有义,那情义却都是冲着主子去的,骨子里冷的很。暮云走后,就没见她多难过不忿。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服侍主子,好像再没别的事能入眼的。
碧桃挑眉:“哦?原先她们两个说了什么?”她是凭借时而有用的“警觉”才发现的,早些时日还自得“后院不会起火”,哪里知道后院早就烟熏火燎的烧起来了。尽管她还真有些好奇,假使她不到殿外去看,皇帝会怎么做。
这回初晓是同时被两个人瞪了一眼,她“呵呵”干笑了两声。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是让主子知道也没什么。
于是芸缕将她们发现暮云不对劲以及暗地里的商议都一一告之主子,只是她们没想到察觉了不对之处,那结果却是料错了。暮云并不是要对小主子不利。
芸缕自省:“奴婢自以为是暮云姐投了别家,这才想要处处防范她。却不知是否是因了这等举动让她彻底寒心才做出那样的事来。奴婢……到底占了她的位置,她许是觉得自己不受主子重用了才会如此罢。”
“成王败寇,”碧桃笑了笑,话不算开解,倒把芸缕点的有些尴尬。谙熟人心的芸缕,在宫中不该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又何尝没有一开始就打算顺水推舟得到这番结果的打算?不过,她不在意,“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不是早,就是晚。长痛不如短痛,我倒宁愿早一些。”想要地位稳固,有些事不可不为。她自己尚且做不到不争,怎么能严苛要求别人。
芸缕原是有被主子看穿的尴尬和不安,听主子这番话方渐渐镇定下来,若有所悟。她好像越来越了解主子,又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
那边厢初晓听的云里雾里,而奉紫,依旧是低头一声不吭的做着手上的活。
------------------------------------------------
“汝言姐,你可来了!”小宫女急忙忙跑出来,正撞上要入内的汝言,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她,“你快去劝劝吧,主子又摔了两个盏子。”
汝言听了无奈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小宫女心有余悸的退了下去。汝言则挑帘入内,恰一个小杯子丢过来,险些砸个正着。她抚着胸口平复心情,想着,要不是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她何须吃力不讨好的伺候这个缺根筋的主子。
想归想,她照旧要打叠起精神迎上去,力道柔和的阻拦她再摔的动作,劝慰道:“主子何必动气,要是连带小主子也气着了,可怎么是好?”
已升至婕妤位的敏贵人摔手冷笑:“气不气的又如何,横竖他是个没人关心的。”
汝言知道一定又是皇上歇在翊坤宫的事教这位祖宗知道了,她明明吩咐过别传这话,不知是哪个大嘴巴没管住自己透露出来。为今之计,也只能竭力安抚了。
“主子这话说岔了,龙子风女哪儿能没人关心?前儿太后娘娘还派人来问寻不是。”
提起太后,敏婕妤脸色缓和了些,总算姑妈是站在她这边的。但再想起表哥被那个薛氏迷的昏头转向,纵然最近去的少了,还不是各宫都没怎么去,终还是她占着大头。这样想着,又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不得了。
汝言一见敏婕妤眉毛一扬就知道不好,打了岔给她出主意道:“奴婢知道主子是瞧那边那位不顺眼。主子在这里憋气,她那里可还过的滋滋润润的呢,影响不到分毫。”
不等敏婕妤置气反驳,她接着道:“主子要是想让她遭罪,奴婢或可为主子筹谋一二。”
“你有主意?”敏婕妤狐疑的看着她。
“主意是有,只是要暂且委屈主子和珍昭仪示示弱,其它的奴婢会替主子打点好。”她附到敏婕妤的耳边细细道来。
这主意不过是根据主子对皇上的真情让主子恳求珍昭仪一番,再设计让皇上看到。到时候只要时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