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靳子琦正把头枕在宋其衍的腿上钻研一本《育儿经》。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飘忽传来,很模糊,但可以肯定有东西打破了。
靳子琦下意识地就从沙发上坐起,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迅速地套上拖鞋站起就要出去,以为某某贪玩不小心打破了家里的花瓶。
宋其衍也微微蹙紧眉头,跟着起身,只是未等他们出门,便有佣人火急火燎地过来敲门:“大少爷,少夫人,楼下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靳子琦立刻就联想到了客厅里兴风作浪的宋冉琴。
在这个家里,也就宋冉琴能把一潭清水愣是搅成一片浑浊的脏水。
佣人一脸惴惴不安:“大少爷,你下去看看吧,董事长睡了,我们不敢去打扰,可是……要再打下去,客厅里的东西都要砸完了!”
有这么严重吗?
靳子琦眯了眯眼眸——
白桑桑挺着个大肚子还能跟宋冉琴这么打?
“刚才白家太太来了,还带了白家少爷和女朋友,结果和大小姐一语不合,就动起手了,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佣人说起楼下那混乱的局面,也头疼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之极。
靳子琦还没说什么,身后就倚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宋其衍似乎要把自己身体的重心都落在她的身上,但又控制着力道不让她这个孕妇受累。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意有所指地笑开:“我记得客厅里有不少古董呢!”
果然,靳子琦的话音未落,佣人就瞪大眼无法掩饰的恐慌,她轻呼出一声“天哪”然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也逐渐地苍白。
很显然,这些佣人忘记了此刻正在被砸的花瓶价值千金。
宋其衍一边习惯性地搂着靳子琦,一边没有多少关心地向佣人提醒:“如果我没记错,摆在沙发旁边的是一只元代的青花釉里红葫芦瓶啊……”
女佣的额际渗出一层薄汗,后背则一阵滚烫的燥热,那是害怕造成的。
她们负责打扫客厅,虽然说摔坏了不会让她们赔,但这份工作绝对是保不住了的,一想起宋家给的薪资,女佣就忍不住地一阵肉疼。
宋其衍瞧见女佣像是石化了般杵在那里,不禁善意地关心——
“是不是平日里工作压力太大,怎么脸色这么煞白?”
“没……没事。”没事才怪!
女佣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要匆匆地跑下楼去保护那只花瓶。
岂料,宋其衍却出声唤住了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女佣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违背这家里第二把手的意思,只得停下脚步回头。
“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吩咐?”
宋其衍笑颜逐开,“没什么,就是想要告诉你,对待那些古董瓷器,要轻拿轻放。你一直在客厅打扫吧,那就该清楚,一个精致的花瓶就跟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子一样,若是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立刻身价大跌,甚至分文不值。”
几乎他这话刚说完,楼梯口便又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碎裂声。
女佣浑身的骨头都颤了一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靳子琦瞅着女佣那不着痕迹转向楼梯口的脚,转而朝宋其衍责怪地嗔了一眼,无形中透着娇柔的风情,“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别吓唬人了。”
宋其衍促狭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搔着她身后的长发。
“这还有外人在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女佣望着眼前打情骂俏的两人,又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缓了缓情绪,靳子琦说得那番话让她不再如之前那么战战兢兢的惶恐。
结果,靳子琦下一句话是彻底把她的心脏悬空吊了起来。
“听刚才那些花瓶落地,声音清脆响亮,应该不会是赝品,我猜,也就十几万一个吧,父亲真的有先见之明,懂得把便宜的放在易摔的地方。”
刚说完,那名女佣已经犹如一道疾风飞驰地离开,消失在楼梯口。
宋其衍倾下身子,看着靳子琦清明的眼睛,咧嘴笑起来,弯着食指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我们还真是天作之合、天生的一对!”
靳子琦也笑了起来,握住了他抚摸自己脸的手,“没你坏!”
宋其衍指了指灯光明亮的楼梯口:“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卖力表演!”
她笑而不语,握紧了他的手,忽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小肉爪趴在墙壁上,鼓着粉嫩的腮帮子:“你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宋其衍走到靳某某跟前蹲下,拍了拍那两瓣小屁屁,靳某某扭捏着就要躲开,宋其衍也不介意,改摸着那颗西瓜头,“找你爷爷玩去。”
“爷爷睡觉了,还怎么玩?”某某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
“那就叫起来啊,”宋其衍大声地说话,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如果爷爷再不起来,楼下你的姑姑就要把可以换很多钱的花瓶都摔烂了。”
此言一出,竟比任何引诱性的话语都来得有效,只见靳某某就像是一条炸了毛的小猪仔,圆嘟嘟的身体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一双白嫩的小爪子挠了挠头发,像小兽似的吼吼两声:“那个姑姑太坏了,某某要去告诉爷爷,要爷爷把她赶出去,那些花瓶以后可都是某某的!”
说着,转身一溜烟就跑远了,直奔宋之任的卧室告状。
靳子琦捂了捂额头,这孩子……
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