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当即让人飞奔驿站,下令各地各处的官道路口和水路关隘,不论何人,一律严加盘查审问!然而不知道是迟了,还是对方隐蔽得太厉害,并无好消息传回,----官道上找不到,水路也找不到,两个大活人好像凭空蒸发掉了。
徐策迟疑道:“既然对方有备而来,应该会让人来找我们谈条件。”
然而事情发展并非如此,一连过去了五、六天,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找,让人忍不住怀疑,那伙劫匪只是单纯的劫色劫人。
这么一想,众人的脸色都越发的沉了下去。
一眨眼,很快到了年三十。
萧苍的大军正在南下,虽然有邓猛在幽州,但是和对方比起来人数悬殊,徐家的兵马过了这个年,初一就必须往北推进了!
这种焦头烂额的情况,还要去打硬仗,别说是叶东海和徐离心法意乱,就连徐策都有点烦躁起来,忽地惊道:“莫非……,是萧苍的人?”
要是这般去想,倒也解释的通,对方为何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各种推测都是凭空的,没有任何线索,反而越等越叫人心焦,越猜越叫人担心。
这几日里,叶东海等人都是度日如年。
恍恍惚惚回了府,依旧是心思不宁、坐卧不安,再看到才三个多月的小女儿,想起走失的妻子,心里更是一阵止不住的难受。
到了晚上,陪着家人祭祀完了列祖列宗。
自己在屋子里呆坐了一夜。
第二天,徐家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亲随,行礼道:“我们二爷说了,眼下军情十万火急,请叶大人务必跟随一起北上。”
那架势,就是叶东海不愿也得绑了去。
其中一个又拿话安慰,“二爷还说,劫持叶二奶奶的歹徒胆子甚大,或许真是萧苍的人也未可知,二爷一路跟着去了幽州,或许另有所获。”
明知对方是引诱之词,叶东海仍然不免心神动了一动。
可是又想到自己走了,去幽州少则一、两个月,多则更长,万一劫匪那边派人送消息来安阳,又当如何?!
此间左右为难,倒把徐策那边的威胁丢到了脑后。
那亲随等得不耐烦,正要上前抓他,却有一个小丫头来报,“二爷,校尉黄大人来了。”话音未落,进来一个身强体壮的军服汉子。
“二爷。”黄大石长得浓眉大眼、身板硬朗,穿上校尉服色,加上嗓门响亮,倒是颇有几分气势,“你自去前线打理军需,我与三爷那边告了假,留在安阳守候,一有消息就让人通知你。”
叶东海闭了一下眼睛。
是了,自己若是违抗军令不走的话,一定获罪全家,即便莲娘找到,将来也会受到牵连;而且……,如果因此影响了北上对决萧苍战事,甚至使得徐家失利,那么更是犯下弥天大祸!
或许北上,真的会见到莲娘呢。
黄大石上前拍了拍胸脯,大声道:“二爷,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容我说句二爷不爱听的话,莲娘她嫁到叶家不过一年多,可是她在黄家却呆了十四年,和我的亲生妹子并无分别!如果有莲娘的消息,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会去救她的!”
叶东海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
一个叫自己留下,一个叫自己赶紧去幽州。
静默许久,方道:“好,我信得过你。”但却不急着走,叫了高管事过来,“你去联系安阳的各大镖局,以及附近的镖局,然后再贴出告示,悬赏帮忙找回莲娘。”忍住心中的惶恐,说道:“提供线索的五千两,知道下落的一万两,若是能够救人回来,叶家奉送十万两银子的酬劳。”
高管事吓了一跳。
不过看了一眼主人的脸色,赶忙应道:“是,这就去办!”
两个徐家的亲随听得瞠目结舌,……十万两银子?就算用金子比着真人打造,也能打出好几个了!叶家还真是有钱,就是不知道那二奶奶被何人所劫。
“二爷放心吧!”黄大石送走了叶东海,叫了丫头,找了继母李妈妈出来,说明了自己留在叶家等消息之事,“替我安排一间客房。”
李妈妈伤心哭道:“想不到季先生居然一语成谶,奶奶真的遇上劫数了。”
“母亲别哭了,莲娘她不会有事的!”黄大石心头烦躁,忍不住大声骂道:“回头要是让我抓到那群王八羔子,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
顾莲和邓氏上了船,白天、黑夜交替,心下默默的数着日子,一直赶了将近十天的水路,终于在一个小镇岸边停下了。
桃源镇?顾莲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青石镇牌,根本不知道所到何处。
早在路上,劫匪就让自己和邓氏套了衣服,又戴着帷帽,这副改头换面的样子,就算此刻撞上熟人,只怕一时间也难认得出来。
进了客栈,那群劫匪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听口气,似乎马上就要交手了。
顾莲和邓氏犹如两只待宰的羔羊,被关在了楼上房间,饮食什么的倒是不缺,送了几样清爽可口的饭菜上来。
邓氏一路没有胃口,有晕船,人都明显瘦了一圈儿。
顾莲劝她,“吃吧,饿出毛病来更加糟糕。”
“二奶奶……”邓氏捧了脸,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我们、我们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不知道会被卖给谁。”又哭,“便是侥幸被救了回去,跟着这些劫匪待了这么长日子,名节上哪里还说得清楚?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啊。”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