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徐策先扣上一定大帽子,冷笑道:“大将军是我的兄弟不假,但那时在徐家内宅的时候,行军在外,我也是要奉大将军之命的!”
此话一出,众人岂有听不出弦外之音的?
一个个都是瞪圆了眼睛,喊道:“二爷?!你……”
但是人心都是yù_wàng的,对于这些浴血厮杀多年的武将来说,----谁愿意自己的主子只是一个王爷,而不是皇帝?!谁又愿意拼死拼活过后,反倒远离皇权中心,看着别人封官加爵,自己却只能领个闲散差事?
甚至……,可能还会在权利倾扎中丢了一切。
徐策当然明白他们的不甘心,明白他们的心情,因为……,此刻的自己感触比他们还要深刻!可是自己不能露出丝毫动摇,否则就会激起矛盾,让这些部将们生出争强好斗之心,使得徐家内部自相残杀!
自己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除非小兄弟心甘情愿,可是他已经不愿意了。
徐策环视了众人一圈,淡淡道:“再有多言者,军法处置!”
于是这一场庆功宴,成了徐家历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许敬等人第二天就被派去京城,不过家眷也随之一起过去,同行的将领们,都在北方接任了各处要职。
即便退让,但徐策并不想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一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及往后日子的安心;二则即便就此断了那条路,也得为儿孙们留一点东西,总不能白白地拼杀了这半辈子。
徐策和徐离是同胞兄弟,徐离对哥哥一直有仰慕之心,还做不到,无缘无故就对兄长赶尽杀绝,----只要兄长肯退让一步,那么他就还是自己敬仰的好哥哥。
或者说,因为徐策残废而避免了祸起萧墙。
徐家格局有变,旗下所有部将都是人心浮动、犹豫不已。
没过多久,就有抢功之人朝徐离进言请求称帝,先是说到徐家天命所归的童谣,然后又道:“大将军乃是皇室后裔,当以宗庙为重,以社稷为重,请大将军先即帝位,往后征战天下更是名正言顺!”
按照开国皇帝的惯例,徐离自然是要对此固辞再三才行的。
但是,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打不住。
一次不同意,二次拒绝,三、五次之后总算答应考虑考虑。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细细谋划,为徐离的九五之尊帝位铺路之际,徐宪的旧部寇宗烈私下单独求见,请求领兵北上剿灭檀乡、真连等流民军。
“哦?”徐离冷眼打量,“这是为何?”
寇空烈呵呵笑道:“许敬他们都去京城玩了,末将也想去逛一逛,有末将替大将军看着他们,保管没人看吃酒耍钱的。”
“这话是谁教你的?!”徐离目光似剑,自己十分清楚对方的性子,大大咧咧、有勇无谋,绝不是说得出这番暗示之语的人!
寇空烈顿时一脸尴尬,咳了咳,“是……,是沈公瑾。”
徐离沉着脸,“叫他过来。”
沈公瑾很快过来了,并且要求和徐离单独密谈,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最后寇空烈被派去了京城,但是家眷却留在了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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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一直在军营里忙碌着、安排着,快到年根儿才回了府。
给母亲请过安后,并没有急着去见两位妹妹,而是先找到薛氏,摒退了薛妈妈,坐在椅子里朝她问道:“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好?当然是很不好!
薛氏满心的愤怒和不甘,都在这小半年时光的消磨中,薛妈妈的劝解中,尽数化作了恐惧和委屈,----从前那种纸老虎似的嚣张跋扈,早已不复存在。
之前丈夫的声声质问和雷霆手段,让她清楚的明白两点。
第一,丈夫一直都在怨恨自己,在济南府的温存体贴不过是做戏罢了;第二,徐三郎已经不是从前的徐三郎,他已经不在畏惧薛家,所以他软禁自己、夺走女儿,没有任何的怯懦犹豫,完全不再顾及薛家的感受!
这几个月,自己除了薛妈妈再也没有见过别人,只怕到最后……,丈夫连一纸休书都不会给自己的,夫妻情分早就已经耗尽。
三年多的种种甜蜜、恩爱,以及怨恨、不甘,全部都是幻梦一场。
薛氏心里有滔天悔意,后悔父母从小太过娇惯,叫自己从不知退让;后悔没有看清父亲的冷情冷意,竟然拿女儿做棋子;更后悔……,自己当初被丈夫的虚假甜蜜迷惑了双眼,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情深似海,才会傻乎乎的追到安阳来。
却从不知,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自己。
徐离又问:“怎么不说话?”
薛氏猛然惊醒,不不不……,自己不能再得罪丈夫了,今天要是让他扭头就走,很可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见不到别人!
她的眼泪“扑扑”地往下掉,“三郎……”上前抓住了他,哭道:“从前都是我任性妄为错了,我已知道悔改,你……,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无可原谅。
这四个字徐离心里清晰无比的浮起,不过他一向涵养很好,这几年更是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将之前沈公瑾的那一番话,在脑海里回味着、咀嚼着,然后拉了薛氏起来,淡淡微笑,“所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你能这样想,……很好。”
丈夫就这样轻易原谅自己了?还是说,他心里总归几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