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凭自己嬉皮笑脸也好,苦苦哀求也罢,横竖就是不答应。甚至又厚着脸皮找到了大姨母,提了礼物上门,却被扔了东西撵了出来。
“你少发梦!”顾大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儿,啐骂道:“从前你们母子坑了我的银子不换,后来又来坑我的小儿子入大狱!现今还异想天开的,要去公主府做事,想坑了我大儿子的差事,想都别想!”喝令丫头婆子们,“往后不许这人上我家的门,我也没有这么一门亲戚!”
何庭轩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不得已,不甘心,于是抱着一线希望求上黄大石。
结果对方刚喝了半碗酒,一听这话,便把手里的酒碗给砸了。
头也不回,狠狠甩下一句,“休要再提!”看那意思,若是何庭轩再多说一句,就要当场把他给砸了,如同地上碎裂的酒碗一般。
何庭轩吃了两、三顿排头冷落,回去便恹恹的,长吁短叹,只恨命里不济,有人有才的自己混成这样,反倒不如那些粗鲁莽夫了。
就连杏娘听了他的抱怨,也是嘲笑,“人家公主找个杆子捞你出来,你还顺着往上爬了?哼……,差事?我倒也盼着你出息一点儿呢。”
底下的话虽然没说,意思却已明了。
惹得何庭轩恼了,只是那枕头蒙着脑袋不愿意听。
杏娘到底还是心疼丈夫的,见不得他这样,上前坐在床边哄道:“莫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了。”看着这段时间丈夫乖觉的份上,一咬牙,“不如我出一点本钱,你再找娘要一点银子,咱们去盘个铺子回来经营罢。”
何庭轩哪里耐烦做小生意?况且以前自己单干的时候,是吃了大亏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如何再不肯做这个了。
只是如今对杏娘硬气不起来,闷闷道:“我不去,别烦我了。”
如今杏娘可没有从前的痴念和耐心,见他这样,虽然不想太打击人吵架,也没什么多话好说,一扭身便摔了帘子出去。
刚要去院子里走走,便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过来。
“奶奶,黄家的姑爷上门来了。”
黄大石?杏娘微有疑惑,他不是一向不爱跟丈夫来往的,再说……,不是才因为去公主府的事吵架了。
但如今的黄大石身份不一样,不好怠慢,因而道:“快请,我去叫大爷出来。”转身回屋,去推何庭轩道:“黄大石来了,他是一个论力气的蛮子,你好好跟他说话,可别再吵架打起来了。”
何庭轩原是不耐烦的,忽地一喜,“莫不是他想通了,去求了公主,现今给我送好消息来了?”慌得赶忙整理衣襟,掸了掸,一派自命fēng_liú去了前厅。
“嘁!”杏娘上后面一声嘲笑,到底不放心,因而也跟了出去。
然而叫她惊掉眼珠子的是,居然被丈夫猜中了!
“我原是不想去跟公主说的。”黄大石一肚子郁闷,只按顾莲教的台词说话,“可是后来桐娘劝我,大家都是亲戚,多少应该帮着看顾一点儿,只管去跟公主提一句,成与不成另外再说。”忍了气,“因而我便与公主殿下提了。”
何庭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公主应了没有?”
“也是你有运气。”黄大石继续说道:“刚巧我身边的一个小笔录老娘没了,他要回去守孝三年,空出一个位置来。公主说,‘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且又闲,既然你家连襟是个秀才,就让他来试试罢。’”
就让他来试试罢,就让他来试试罢……
何庭轩听了简直如聆佛音,喜不自禁道:“七妹夫你放心,哦,不不……,回去只管叫公主放心,莫说是做个笔录,便是写写文章诗词也没问题。”
谁要你写文章诗词了?黄大石满心厌恶,又不好坏了顾莲的吩咐,接着道:“你等下在家收拾收拾,明儿早上来黄家找我,然后跟我去公主府交接差事。”
“是是是!”何庭轩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去,不敢乱了规矩,只得按捺,恭恭敬敬送了黄大石出门,没口子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折回身来,赶忙急急拉了杏娘回屋,“快给我拿点银子,明儿去黄家的时候,得好生谢一谢人家才行。”
杏娘只是怔怔的,还没回神,“你可真要去公主府做事了?”
别说她没有回过神来,就连顾莲,此刻也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看着徐离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你就别把我蒙在鼓里了,且说个清楚啊。”
徐离微笑道:“别急,想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