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又道:“袁大小姐今年十五岁,听说……,长得还不错……”
“够了!”叶东海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不耐烦打断,“谁要听这些了?!”朝高管事问道:“我和顾家订亲的事情,你们还没有说?”
“没敢说……”汤圆垂了脑袋,“我怕再说顾家的亲事惹出乱子,所以……,想着等二爷的示下,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年……”
叶东海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吩咐,“备车,马上回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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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顾莲笑道:“丹娘的亲事择好了吉日?”
蝉丫连连点头,“嗯,十二月初八。”后宅闷得无聊,偶尔有点新鲜事便够八卦一阵子,“对了,还听说她的表姐也订亲了。”
“哦?”顾莲随口道:“倒是双喜临门。”
不由想起袁幼娘那目光明亮、神采飞扬的样子,当初姐姐还鄙视她,觉得一个庶女趾高气昂的,颇有些看笑话瞧不上。
还记得袁幼娘的针线很好,口角十分伶俐,和丹娘两个是棋逢对手,后来徐姝的风筝砸了她的头,自己还领着梳洗了一番。
后来安阳附近州县动荡不安,袁家搬来安阳。
二伯母时常邀了娘家女眷过来说话,不过那时候祖父还在,正在反对自己和徐家的婚事,自己提心吊胆的,就没大顾得上和小姐妹们寒暄。
好不容易有一次花园聚会,丹娘、姐姐和袁幼娘还拌了嘴,闹得不欢而散,现在想想,那些闺阁争执只得太平时光才有了。
过不了许久,当初在花园里拌嘴的几个小姑娘,包括自己,都要嫁做他人妇,以后回想起那些稚气的吵闹,只怕还会生出几分怀念。
前尘往事,一眨眼如同浮云般转瞬过去了。
顾莲在这儿无聊感慨之际,叶东海已经快马加鞭、起早摸黑的赶回了长清,顾不上浑身疲惫,直接去了父亲的屋子。
“东海……?”叶二老爷有点惊讶,“怎么没说一声就回来了。”
高管事和汤圆怕家里的人担心,没敢说小主人做什么军需官,还一路随军,只说是去南面做生意了。
叶二老爷见他虎着一张脸,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叶东海没有功夫说闲话,急问:“我在外头没收到信,才听汤圆说,你给我订了一门亲事?”
“啊……,是啊。”叶二老爷不无得意,仰起脸来一笑,“嘿嘿……,是袁家的大小姐,虽说是庶出,可是从小就死了姨娘,一直都养在嫡母跟前的……”
“爹……”
“你别急,听我说嘛。”叶二老爷对这门亲事颇为满意,又道:“袁家两个少爷都挺不错的,他们的姑母是顾家二夫人,将来兄弟俩就算不做官,咱们跟顾家也算是有了转折亲了。”
叶东海觉得头疼,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头疼过。
“你怎么了?”叶二老爷瞧着儿子怪怪的,不满道:“为了说成这门亲事,你爹我没少费心思,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都十八了,一直在外头东奔西跑的,连个家都还没有!我十八岁的时候,你二姐都两岁了。”
“爹——!”叶东海实在没办法有好语气,烦躁道:“我已经和顾家九小姐定下了亲事,你又再订一门……”
“顾家……,九小姐?”叶二老爷一怔,“你什么时候订的?”
“早就订了。”叶东海耐住性子,说道:“今年正月里,由徐家二爷保婚,都下了。”
叶二老爷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啊。”又埋怨,“你也没说。”
“当时我在济南府忙的不可开交,到二月里,才想起这件事还没告诉家里,然后就让汤圆回来了一趟。”
叶二老爷骂道:“那他怎么没说?”
“说也来不及了。”叶东海原是满腔着急的,经过几天赶路的折腾,再到此刻和父亲对完话,慢慢冷静下来,“爹……,把袁家的亲事退了吧。”
“退……?”叶二老爷有些不甘心,皱眉不语。
自己为了促成袁家这门亲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银子也没少花,----若是退了,岂不全都白搭?再说了,亲事岂是说退就能退的?袁家能愿意了?袁家大小姐还不找叶家拼命啊?!
另一方面,又有一点点动心。
和顾家相比,袁家实在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