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脸上的笑容不变,对阿萌说道:“虞家的势力在虞州城,但听说虞家的大爷是在京里的虞府里的,不过幸好皇上赐了将军府,你嫁过去后不用与虞家那些人住在一起。当然,将军府里的长辈虽然不多,但你嫁到那里也算是新妇,很多事情不好插手,这四个丫环是我给你挑的陪嫁丫环,让你有人手可用,你看看满不满意。”

话虽是这么说,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陪嫁丫环不只是要帮衬主子在夫家摸清楚情况,还要在主子身子不方便时伺候姑爷,然后幸运的话,被抬成妾,成了姨太太,也算是熬出头了。俗话说,用自己的丫环去伺候丈夫,也是知根知底,将来也不怕她反了天,好比从外头找一些不知根底不好拿捏的女人进府来与自己争宠的好……

对此,阿萌嗤之以鼻。她娘姚氏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贤惠”的事情,就算身子不方便,也有的是手腕教她爹没法去找别的女人,就差心疼地围着自己的妻子乱转了,哪有心思去想着下半身的事情?若是她娘亲没有英年早逝,阿萌相信,她爹现在已经是妻奴一个了。

而且,她虽然不愿意嫁给那个恶男,甚至想到以后要同床共枕的事情就脸蛋发绿,但并不代表她愿意让别的女人爬上自己男人的床,想想都觉得恶心极了。虞月卓这人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若他敢碰了自己后,又去碰别的女人,她宁愿以后作寡妇,也要诅咒他不举。

刑氏嘴上说得漂亮,但阿萌如何不知道她正给自己添堵。只是现在与她发生冲突是不智的事情,搞不好还让她倒打一耙,告诉她爹,她这作女儿的顶撞母亲呢。

这口气咽下了,阿萌认真地观察那四女,那四女虽然极力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有两个脸上已经浮现些许的窍喜,想是知道大小姐要嫁的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自己若是跟了大小姐陪嫁过去,说不定被将军看上了,一个妾的名份少不了。即便是个妾,但一个将军的妾,还是让人觉得无上殊荣的。

最后,阿萌只挑了其中两个比较沉稳的丫环,长相自然是不错的,都是那种娇娇的类型,不知情的,还以为刑氏要给她挑伺候到床上的通房丫头呢。不过,至少这两女的表情没有那两个轻浮,听到自己选中她们后,虽然高兴了下,但很快上前恭敬谢恩了。

“母亲,我身边有知春和春夏了,这两个丫环我使得惯了,是要带着的。而这两个丫环,就叫知秋和知冬吧,刚好凑个春夏秋冬。”阿萌柔和地对刑氏说着,她人长得精致可爱,连声音也是细细的,给人一种陶瓷娃娃一般易碎的感觉,这也是阿萌不太爱说话的原因,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容易让人觉得好欺负了。

至于这两个丫环,她先放在身边观察一下,若是有什么异动的,打发出去就是了。

刑氏想了想,便点头,“如此也好,你用惯了她们,便带过去吧。”

接着,刑氏又同阿萌说了一些陪嫁的人选,最后递给阿萌一个匣子,对阿萌说道:“这些东西你有空就看一下,也好了解一下……咳,有什么不懂的……你自己琢磨琢磨。”

阿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让知春上前接了。

等刑氏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后,便挥手让阿萌离开,阿萌又看了眼难掩讽刺表情的刑氏,然后仿佛被风吹到了,用帕子掩着嘴咳嗽了一下,便行礼离开了。

等阿萌离开偏厅后,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一样的咳嗽声,一个丫环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焦急地叫着人去请大夫,夫人喝水呛着了之类的……

阿萌淡定地看了一眼,眼角余光瞄瞄几个丫环惊异的表情,便带着她们离开了。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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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灵樨院,阿萌让知夏去安排那两个丫环,便扑在窗前的长榻上,发着愣。

再过几天,她真的要嫁人了。

十八岁才嫁人,好像在这时代,确实是被人说成了老闺女了,能自在地活到十八岁才嫁人,其实她心里也挺感激父亲的,要不是他在外头顶着压力,她早就让罗家的老太君给逼着去定门亲事嫁了,才不会留着她这老闺女败坏罗家女的名誉呢。

想到这,阿萌不禁有些好笑。前几天罗府本家的几个堂姐妹还亲自上门来看她,与她联络姐妹感情,态度之亲切,与以前的冷嘲热讽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甚至拉着她的手,一脸羡慕地说她好运气能嫁给靖远大将军——她记得以前她们都说她是个倒霉催的,才会一直嫁不出去……

想了会儿,阿萌突然想起刑氏刚才交给她的匣子,便让知春拿过来。

阿萌盘着腿坐在长榻上,将匣子打开,发现里头里一些折起来的图,纸张有些泛黄了。不过颜色看着倒是还艳丽。阿萌拉出一张纸,将它摊开,等看清楚上面的画面时,阿萌差点扑地不起。

竟然是古代抽象的春-宫图……

好吧,文雅一点,应该称为避火图。

阿萌瞪眼看了几秒,然后有些黑线地将之合上。她倒不是羞涩,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在自渎一般。而且,看了那图后,她深深怀疑古代的画功,为毛将人体的比例画得那般夸张呢?所以看着这种避火图,她一点也没有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感觉,只有满满的黑线,也不知道是不是比例失调,使得里面的男女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怪异,甚至怀疑,女人摆这种姿势,真的不会扭伤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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