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墙上的人给本将军打下来。”

听到主人的吩咐,将军府里的侍卫们自然不会违背命令,纷纷跑过来,脚尖一点,很快地跳到墙上,朝少年出手。不过瞬息之间,墙头上的侍卫们宛若失去生命的布偶一般,一个一个地跌下墙头,墙头上的少年依然悠然轻逸地坐在上头,微风中,橘色的衣袂轻扬,看起来如一团飘动的橘色火焰,眩美而轻逸,宛若没有重量一般。

只见墙头上的人手一翻,解下了背在身后的背包,然后一把通体雪色的玉琴搁放在怀里,手指轻拨琴弦,无声的弦音齐发,地上那些原本僵硬如木偶的侍卫们仿佛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又能动了,脸上露出了谨慎的表情。

虞月卓看得皱眉,将阿萌安放在一旁,然后脚尖一点,身体如射出的弦箭般向墙头的人飞过去,行动间从腰间抽出一条青色腰带,手一抖,那软绵绵的腰带瞬间笔直,变成了一条细长剑,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青色芒光。

很快地,两人在墙头上斗在一起,一个手持长剑在空中腾挪跳动,一个端于墙头,手拨玉琴,气由弦发,铮铮作响。玄青色的衣袍与橘色交错,剑气交织,犀利而华丽的武技让墙下的人看得目眩神迷,几乎不能错眼。

阿萌和院子里的所有人一般激动地看着上演的全武打,觉得这比电影里的武功还好看啊,比杂耍还有技巧,还魔术还要华丽……反正,阿萌的那颗侠女心又被勾起来了。只是,想起与虞月卓交手的是让她怨念无比的阎离尘,阿萌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半晌,两条身影错开,端坐墙头的依旧端坐墙头,昂扬立于廊下的依然立于廊下,仿佛两人没有交手一般的平静。

“你退步了。”墙上的人声音依旧清清澈澈的,显然刚才的一翻交手交没有让他的气息紊乱一分,仍是那般气定神闲。

虞月卓哼了一声,傲然说道:“我是手下留情。”说罢,让院子里的侍卫及下人下去后,只留了阿萌及知春知夏两个丫环伺候着,“说吧,你今天来我这里做什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走正门么?翻墙很有趣么?”名门世家出身的贵公子,虽然生性无耻了点,但却异常地守礼,不能认同这等进门方式——当然,特殊情况例外。

“很有趣。”阎离尘很无耻地点头。

虞月卓几乎忍不住抚额,转头对正捧着茶慢慢喝着的阿萌说:“看吧,这世界上就有这般无耻的人,随便去翻别人家的墙,还这般理直气壮。”

阿萌深以为然地点头。

夫妻俩的表演足以让正常人羞愧,但阎离尘反而不觉得羞耻,大大方方地对他们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夸奖。还有,我身上没钱了,以后住你这里。”

“……”

一瞬间,院子里的人皆心有灵犀地总结出一个结果: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得没下限的。

“为什么?”虞月卓问道,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被个女流氓抢了,还扒光了我的衣服,这身衣服还是我从一个富家公子那里抢过来的哩。”阎离尘仿佛觉得给众人的刺激不够,慢慢地补充道:“不过我现在觉得原来橘色也很好看呢,以后就不穿白色的了,反正我身上也没有钱买别的了。”

虞月卓抽着嘴角,又转头对阿萌说:“安排他住在茅厕好不好?”

阿萌瞅了眼阎离尘,怎么也无法想像这样出尘脱俗的男人住在茅厕的情景——虽然说这男人的本性一点也不出尘脱俗。

“不要茅厕!”阎尘离尘语气平平,“我要住的地方,要有黄花梨木制成的架子床,上面铺有锦州慕家天工巧手所绣的双面锦绣裁成的被褥,要有西域刘沙镇特产的翡翠千凤屏风,有京城越记所制的檀木卧榻,墙上要挂有前朝书法家和书画家的真迹,和当世名剑,有衣柜桌椅灯烛香炉……最后还要一把象牙挂扇,要求不多,就这些吧,等我以后想到了再补充。”

“……”

阿萌和两个丫环不争气地张着嘴巴,呆滞地看着墙上坐着的少年一副“要求真不多,如此简单布置就行了”的表情,心里再次认同了虞月卓的话,实在是有够无耻的,住别人家,还提出诸多要求不说,且他说的每一样物什,虽然不是千金难买,但要凑齐也要花上一笔不菲的银钱,宫里的公主住着的都没有他金贵奢华。

“……你还是住茅厕吧。”虞月卓磨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对阿萌说道:“阿萌,这个不要脸的人想要占咱们便宜,要败光咱们养小崽子的钱财,诅咒他!”

“……”

阿萌深深无力地以袖掩唇,心说不要再说“小崽子”了,她真的不想听到“小崽子”这三个字了。最后,在某位将军爷的要求下,阿萌只好诅咒某人从墙上摔下来。

“砰”的一声,墙上悠然自得的橘衣少年很是狼狈地直接摔到了院子里,并且是脸朝下的狗啃泥的姿势,什么天人之姿,什么出尘脱俗等等皆成了浮云。

众人望天,只有虞月卓朗然大笑,心里万分解气。

任你武功再高能力再逆天,与某人的乌鸦嘴比起来,只有挨打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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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虞月卓还是让人去给阎离尘准备了房间,不过规格是按将军府的来,虽是如此,可是仍能从一些细节中看得出那房间的一景一物皆洋溢着富贵之气,可见虞月卓并非如口头上那般不留情面,对阎离尘的要求还是吩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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