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轩不这么说,她还能够忍受着跟这人周旋一番,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乐正宛央气愤不已:
“韩炳成对于你来说重要,难道我夫君对于我,对于风云军将士,对揽星国就不重要?”
韩明轩看着一脸严肃,面色不爽的乐正宛央,心里暗叫不妙。他怎么把这一层给疏忽了?都怪这女子一开始的不按章出牌搞的自己毫无头绪…
果然如他所料,乐正宛央瞟眼看了韩明轩一眼,继续说道:“事情是你们挑起来的,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还没有找你们说理,你却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
知道的还好,是你们心怀不轨,幸好我等老天保佑侥幸逃出,而你们恶有恶报,害人不成反受其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凌百姓仗势欺人,无故为难恃强凌弱呢。
你们视国法何在,视百姓安危何在?”
乐正宛央不急不缓的说着,看似云淡风轻,却字字铿锵有力。
最后话锋一转,讽刺道:“不过,我很想问问,你们算是‘弱’吗?”
韩明轩此时百转千肠无言以对,试问,哪怕面对那两人,自己何曾出现过这样无法反驳的情况?
“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更不要说什么家仇灭族之恨,因为,”似是知道韩明轩要说什么一样,乐正宛央在韩明轩准备开口前说着。
看似不痛不痒不急不缓的言语却是突然停顿了,乐正宛央端起茶杯浅舐了一口,然后再一字一顿的悠悠吐出:“你,不,配!”
“你……”如果说之前的话让韩明轩耐着性格极力的忍受,那么最后这句确实将他压抑的暴躁因子全点燃了:
“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道听途说,先入为主罢了。
你可知家人在自己的面前惨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你可知看着仇人幸福美满的生活着的煎熬?你可知夜夜梦魔折磨的崩溃?你可知认贼做父的心酸无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当然可以这么说!”
韩明轩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隐藏多年的愤怒伤感痛苦悲伤无奈似乎一下子全部都显现了出来。
家人在自己眼前痛苦离去的片段,还有那刽子手的疯狂得意的笑仍然历历在目,他永远都忘不了,也不敢忘——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活下来的唯一动力。
乐正宛央听了韩明轩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她被韩明轩得质问逗乐了,只是怜悯同情的看着他,这人其实本质不坏的吧?他父亲光明磊落人人称赞,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被仇恨蒙蔽了一切——真是可惜了。
韩明轩以为对方会愤怒的辩驳,却没有想到对方以如此奇怪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心里很是诧异不舒服,莫名其妙的问到:“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可悲。”乐正宛央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说着意见事实。
“莫绸莫凡那两个假仁假义的人说了什么吧?而你,却相信了。”韩明轩想到乐正宛央与那两姐弟的关系匪浅,很明显,对于诛魔殿与鬼域的恩怨纠葛肯定是有所耳闻的。
乐正宛央摇了摇头,无不感概:“你在诛魔殿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他们的为人,难道还不了解?或者说你根本不敢去了解,只是一味的告诫自己,你的仇恨,还有他们的所作为。
因为他们是那么的纯真善良,你害怕,你害怕受他们的影响会让你忘记了灭门之仇,害怕自己被他们感染,不忍下手。
所以,你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
“哼,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一样,我们不熟!”韩明轩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即张开利爪,矢口否认。
“我们的确不熟。”乐正宛央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之争论,这本来就是事实。对彼此的了解,不过是通过调查得来的消息罢了。
“好吧,今天不提其他。”韩明轩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再次直入主题:“你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肯为韩叔医治?”
“我如果不愿意呢?”乐正宛央傲娇了。
“你是聪明人。只要我能做到。”韩明轩信奉只要有利益的牵连,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如你想的一般。”乐正宛央好歹也是医学博士中的高材生,在她面前玩心理,还嫩了点——心理学,她可是很自信的。
韩明轩诧异的看着乐正宛央,此人好像对他了如指掌般,甚至,自己刚刚心生的想法都能在第一时间窥视,太恐怖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再正常不过。”乐正宛央当然知道韩明轩心里的惊讶,哼,还有更厉害的还没有展现出来呢。
“你究竟想怎么样?”韩明轩真的急了,找了很多大夫,包括司马昌找来的御医,都是摇头说医治无望,甚至,连原因都查不出来——似中毒非中毒,似受伤非受伤。唯一大家肯定的是,如果再不及时医治,那么,回天乏术。
“既然你这么诚恳迫切的希望我有所求,那么…”乐正宛央一手捏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好像是在做着什么深思熟虑的事情一样。其实,乐正宛央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她早就计划好了的。只是,不能太急,否则会让对方退缩的。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