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叹口气,李姐看向方晗双,“我也不瞒你,现在你们实习生考核也到了末期了,马上就要确定最后留下的名额,你也多次给我提过想要留下来,不是李姐不帮你,现在就是这么现实,如果你能保证这项目顺利拿下了,这留下来还不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终于听明白李姐话里的意思,方晗双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向李姐,嘴唇蠕动半响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李姐,我……”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我难得见到可以踏实工作的实习生,我倒是满意,但是人事去留我也决定不了,反正我就给你指这么条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再者,你也甭觉得不好意思,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李姐临走又回头说了句。
夜晚的风很凉,方晗双独自坐在外面的长条椅上发愣,对面就是琅誊实业的大楼,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栋大楼被黑暗笼罩,偶有那么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方晗双扬着头望过去,借着明亮的月光细数着每一个楼层,她甚至隐隐猜测,哪一间或许就是裴绍佐的办公室。眼底幻化出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景象,凝眉间的认真,决策时的硬气。
即便没有见过,她的脑袋里还是会有他清晰的样子,轻轻挽唇掠出一抹苦涩笑意,方晗双拢拢耳边的短发,她双手撑在长椅上,仰起头看天际的月亮。
有一首歌里唱,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久久不能痊愈。
最多还有半个多月的实习时间,之后就是回校答辩了,原来总觉得时间过得慢,回想起来才知道快。
她不是非要这一份工作,只是刚刚好这里的待遇高,专业对口,真的是一份非常适合的职业,如果能够恰好留下,会省掉好多麻烦事情。
手机掂在手里半响,方晗双也没有勇气将那个号码拨出去,她不想自己在他们面前总是低人一等的姿态。
已经好多天不曾联系,从那天晚上之后,方晗双没有半点裴绍佐的信息,他们之间的缘分薄弱到极点,如果不是刻意的联系哪怕就在一个城区,也未必能够见得到面。
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听听他的信息。
号码拨出去不一会儿便被接起,裴问晴娇俏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闷闷的阴郁,“晗双?”
“嗯。”
“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电话?”
“没事,就想问问你……还好吗?”声音顿了半响,真正想问的话终究问不出口,最后选择的还是最安全的问题。
“我不好,晗双,我不好。胸口都快被石头压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心里难受得厉害。哥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在公司打了照面也不听我说话,”裴问晴声音里的委屈和伤心一览无遗,“我现在根本就见不到他,哪怕是他在美国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距离如此遥远。我敢肯定,要不是爸爸下了死命令要他在琅誊盯着项目,他是连见我一眼都不愿的,他不给我跟他解释的机会……”
方晗双静静的听着,间或她会出口宽慰几句,明明安慰的是裴问晴,可她心底的疼痛却因为某个男人在逐渐蔓延,她在想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心里的难过跟她一样的疼?
“晗双,你不知道,我心里难受死了,要不是因为我,一切都不会这样。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方晗双敛下眼眉,她语调轻软,说给问晴,仿似也在说给自己听,“不是,你不是坏人,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凉风拂过,方晗双忍不住的拿手环住手臂,冷意侵袭过来,她身上单薄的长袖衬衫不足以驱赶外面的寒冷,问晴的哭泣声从听筒里传递出来。
方晗双眼底湿润暗含,仿似在通过别人的心伤来淡化自己的疼痛,她抵着头,完全没有看到对面停下的跑车,直到脚步声逐渐趋近,一声一声。
她抬起眼看去,男人穿着深色的商务休闲装,黑色衬衣,前襟的边沿处一缕银边,他的眉眼俊冷,斜飞入鬓的眉梢带着难掩的讥讽刺入方晗双的眼底。
裴问晴的声音透过听筒透出来,在安静的街道上听的清晰无比,“我喜欢哥,真的喜欢,我不想伤到他,可那不是爱……”
硬生生掐断通话,方晗双只觉得手脚冷的厉害。男人眉目间的冷冽投射过来,带着无比的犀利,他视线落在方晗双脸上半响,唇角翘起的时候一抹冷意倾泻而出,“怎么,你倒是闲情逸致的很啊!跑这里来八卦!”
他眼底的讥讽太过刺眼,方晗双半咬着唇畔,话被堵在嗓子口里,任何的解释都在他冷蔑的视线中化为乌有,“你别多想……啊……”
手里的手机猛的被扔出去,方晗双瞪大了双眼吃惊的望向裴绍佐,“你,你怎么——那是我的手机。”
她气恼,站起来想要去捡,手腕却被男人大力的扣住,他只是略略用力,方晗双就重新跌坐在长椅上,男人身子俯下去,他的气息温热喷在她的脸上,方晗双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那又怎样?”
“你没权利这么做!”方晗双猛力的抽手,却被扣得更紧,男人单腿压在她的膝盖上,暧昧的姿势,在暗夜的街道长椅上带起一片片的寒意。
方晗双眼底晕染惊惧,对面男人潭底的冷冽无情几乎要将人割伤,“裴绍佐,你放开我!”
“放开?”裴绍佐